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悯农日记:一粒米的光阴

《悯农》日记:一粒米的光阴

霜降十日 晨雾未散

清晨给窗台的麦草浇水时,突然想起李绅那句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”。这盆从老家带来的土种着祖母硬塞的麦种,她说城里孩子该知道米从哪里来。

“春种一粒粟,秋收万颗子”

雾水凝在麦叶尖上,像极了那年清明在梯田见到的景象。那时祖母佝偻着腰在雨雾间补苗,山风把她灰白的发丝吹成田埂上的蒲公英。

午间市集 米香浮动

菜场转角新开了米铺,不同产区的稻米装在竹筐里,标着“五常”“鱼台”“小站”。老板娘抓把东北珍珠米摊在我掌心:“姑娘闻闻,这才是太阳晒透的香味。”

米粒在指间泛着玉色的光,忽然被那句“四海无闲田,农夫犹饿死”刺中心口。这双从未握过锄头的手,竟二十年后才真正读懂课本上的《悯农》。

暮色厨房 蒸汽氤氲

电饭煲亮起绿灯时,厨房渐渐被熟悉的香气填满。淘米时故意漏下一粒在池边,乳白的米胚像微型丰碑,刻着人类与土地最古老的契约。

想起《朱子家训》里“一粥一饭,当思来处不易”,这何止是勤俭训诫,更是对万千农人的致歉。那些在烈日下弯曲的脊背,在暴雨中抢收的身影,最终都化作我们碗中三寸暖香。

今夜蒸了杂粮饭,暗红的血糯掺着金黄的小米。咀嚼时齿间感受到大地深沉的呼吸,每粒被阳光吻过的种子都在舌尖重新活过来。

夜灯下 重读悯农

再次翻开泛黄的诗集: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。原来“辛苦”二字重若千钧——是春耕时赤脚踩进冰水的刺骨,是盛夏稻叶割破手臂的血痕,是秋收时担谷压弯的扁担。

忽然理解祖母为什么总弯腰捡起掉落的饭粒,那不仅仅是对粮食的敬畏,更是对天地、对农事、对生命循环的虔诚礼拜。

临睡前给麦草加了层保温膜。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红酒绿,而某个角落定有农人借着月光查看稻穗。当我们谈论星辰大海时,永远不能忘记,是人类胃里的每一粒粮食,托举着所有文明的远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