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山行》日记:秋日登高望远记
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山间独行
清晨薄雾未散时,我便踩着露珠踏上蜿蜒石阶。杜牧笔下“远上寒山石径斜”的意境此刻在眼前具象化——青灰色台阶缝里钻出绒绒苔藓,枫树梢头已有三两转红的叶片,如同散落山间的火星子。挎包里装着诗集和保温壶,每登二十阶便歇脚回望,见山下屋舍渐成积木大小,云气从山谷里缓慢蒸腾,恍若置身《山行》的水墨长卷。
白云生处有人家的奇遇
正当揣摩诗人“白云生处有人家”的飘渺感时,竹林深处竟真现出白墙黛瓦。柴扉半掩处站着采药老者,粗布麻衣缀着草屑,见到我便笑问:“追杜牧脚印来的?”原来这山居人家世代守在此处,老人能脱口背出全篇154字《山行》,说祖上曾与过路诗人对酌。他指给我看最艳的那株枫树: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——就是这儿!杜牧当时靠着树根醉吟,墨迹还渗进岩缝哩。”我俯身细看,果然有深色痕迹如文字脉络。
归途时夕阳将枫叶染成鎏金,忽然懂得这154字为何穿越千年仍鲜活。诗不在书卷里,而在石径的凹凸中、在采药人的笑纹里、在每片被秋霜吻过的叶尖上。日记本洇开的山雾水痕,或许正与唐时的酒渍遥遥相映。
暮色四合时坐在半山亭整理笔记,山风翻动纸页宛如自然的批注。忽见某页夹着清晨无意摘下的枫叶,透光的叶脉恰似诗句分行。这154字的精魂从未被时空禁锢,它只是躲在群山褶皱间,等待某个踏露而来的寻诗者,用一次真实的“山行”完成跨越千年的唱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