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读偶记
清晨整理旧书箱时,忽见高中语文课本中夹着泛黄的纸页,展开竟是当年模仿李商隐《无题》所作的稚嫩诗稿:"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三尺讲台承月露,十年树木耐霜寒。"墨迹已有些晕染,却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青衫湿处
记得高二那年深秋,我因数学竞赛失利整日消沉。班主任陈老师在我周记本上用朱笔批注:"新竹高于旧竹枝,全凭老干为扶持"——郑板桥这句诗突然让我明白,失败时能依靠的正是师长宽厚的臂膀。那日黄昏,她特意留下我,在办公室窗前指着教学楼前那棵百年银杏说:"你看落叶不是终结,而是在泥土里酝酿新的年轮。"
灯下传承
去年教师节回母校,发现陈老师还在用那本磨破边的《唐诗鉴赏辞典》。当她带着新生朗诵"令公桃李满天下,何用堂前更种花"时,白发映着晨光的模样,与二十年前黑板前吟诵"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"的身影渐渐重合。我们这届学生送的紫砂茶杯上,刻着苏轼《定风波》里那句"此心安处是吾乡",她至今仍摆在教案旁。
师道如光
整理旧物至午后,窗外正飘着细雪。忽然领悟到古人为何总将师恩比作春风化雨——从韩愈《师说》到白居易《奉和令公绿野堂种花》,那些穿越千年的诗句里,原来都藏着相同的密码:真正的教育,是让每个灵魂都找到自己的韵脚。就像此刻掌心泛黄的诗稿,虽不合平仄,却承载着生命中最珍贵的平仄。
合上书本时,发现当年夹在课本里的银杏叶书签,叶脉间还隐约可见铅笔写的"师者如光"四字。这微小的印记,或许就是谢师恩古诗词最生动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