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梦慈母泪沾巾

——记一个思念母亲的深夜

昨夜又梦见了母亲。梦中她穿着那件熟悉的藏青色棉袄，站在老家门前的枣树下对我微笑。醒来时，枕巾已湿了大半，窗外残月如钩，竟与二十年前离家那晚的月色一般无二。

一、梦里依稀慈母泪

梦中场景总是破碎的。有时是儿时发烧，母亲用沾了白酒的棉纱为我擦身的夜晚；有时是高中住校，她站在校门口递来装着腌菜的玻璃罐；更多时候是空荡荡的厨房，灶台上永远温着的那碗小米粥。古诗云"慈母手中线，游子身上衣"，而今我的衣柜里还整齐叠着母亲手织的毛衣，细密的针脚里藏着说不完的牵挂。

二、旧物最是惹愁思

清晨整理书桌时，偶然翻出母亲去年寄来的信。信纸已经泛黄，上面还有两处晕开的水渍——想必是老人家写信时落的泪。她总爱在信里絮叨些琐事：后院新栽的月季开了七朵花，邻居张婶送来了腌好的雪里蕻，最近学会了用手机视频却总按错键...这些文字此刻读来，字字都化作钢针扎在心上。

三、明月何时照归程

阳台上的绿萝又抽了新芽，这是母亲去年春天托人捎来的。她说这品种好养活，浇点水就能活，就像我小时候一样省心。此刻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叶片上，恍惚间竟像是老家院墙上爬的牵牛花。算来已有三百多天未归家，视频里母亲的白发又多了几簇，却总笑着说："没事，你忙你的。"

合上日记本时，东方已现出鱼肚白。忽然想起行李箱底层还收着母亲求来的平安符，红布包里的艾草香依然未散。这世间最绵长的思念，大概就是明知归期未定，却连梦里都在数着归程的日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