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话桑麻间,一纸写流年
——五月廿三日记于乡野
晨起推窗时,檐下麻雀正啄食昨日晒的谷粒,忽然想起孟襄阳那句"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"。竹椅上的老蒲扇还沾着露水,索性提笔记录这浮生半日。
一、檐下光阴
母亲在灶间熬南瓜粥的香气漫过窗棂,混着后院新割的苜蓿草味道。隔壁阿婆挎着竹篮来借石臼,篮里躺着几枚青杏,说是要腌"话梅"。"话"字在乡音里总带着温度,像晒场边妇女们边剥豆角边拉的家常,也像父亲黄昏时对着麦田的自言自语。
二、桑麻之事
午后帮二叔整理蚕室,雪白的茧堆在笸箩里沙沙作响。他忽然说起年轻时"公社话桑麻"的旧事,那时全村人围着打谷场开夜会,月光把麻绳的影子拉得老长。现在虽用上收割机,但老辈人仍爱在银杏树下"话农桑",蝉鸣声里混着智能手机播放的天气预报。
"蚕眠桑叶稀,麦秀雉声迟"——这古诗里的画面,如今化作朋友圈里九宫格的麦浪视频,配文却是"无人机撒农药注意事项"。
三、纸上流年
暮色染蓝晾衣绳上的白衬衫时,发现日记本角沾了桑葚汁。突然明白古人"把酒话桑麻"的深意——那些关于庄稼、天气、收成的对话,原是最朴实的生命注脚。就像此刻钢笔划过纸页的沙响,与窗外蛙声混成初夏的韵脚。
合上本子前,瞥见扉页抄录的《过故人庄》末句:"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"。忽然期待起秋天,与这片土地再话新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