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推开斑驳的校门时，屋檐下那窝燕子正啄着昨夜的露水。这是我在大山支教的第七个年头，黑板上的粉笔灰簌簌落在打了补丁的袖口，忽然想起《论语》里那句"君子固穷，安可辞乎"。

一、破晓的读书声

孩子们裹着单衣晨读的模样总让我鼻酸。小芳的布鞋又露出了脚趾，但她背诵《陋室铭》的声音却比山涧还清亮。我用报纸帮她把鞋尖包好，她仰着脸问："老师，您说君子固穷是什么意思呀？"

"就像山崖上的青松，"我指着窗外，"再贫瘠的土壤也要笔直生长。"

二、午后的选择题

县里发来第三次调令时，正赶上孩子们在操场上分吃半个西瓜。阿旺把最红的瓤塞给我："老师尝尝甜不甜？"蝉鸣声中，教育局领导的电话在口袋里发烫。突然明白孔子说"不义而富且贵，于我如浮云"时，眼前定也浮动着这样的笑脸。

三、星夜的烛光

批改作业的煤油灯下，发现小虎在作文里写："老师教我们，君子穷也要穷得有志气。"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泛黄的纸页上。是啊，这满山摇曳的野菊，不也在秋风里把芬芳酿成了蜜？

合上日记本时，月光正掠过山脊。明天要教孩子们念："岁寒，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