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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大道既隐:一位隐士的秋日独白

十月七日 晴

晨起推窗,见薄雾缭绕山峦,恍若《庄子》所言"今大道既隐"之境。檐角风铃轻响三声,惊起竹丛中两只白鹭,翅影掠过苔痕斑驳的石阶,消失在苍青色天际。

一、山居琐记

卯时携陶罐汲泉,溪水较前日又凉三分。蹲踞溪石时,发现水底沉着半片枫叶,朱红脉络在琉璃般的流水中舒展,竟与二十年前在京都禅寺所见枯山水异曲同工。想起《淮南子》"大道既隐"之叹,忽觉这飘零红叶,或许正是天地写给世人的密信。

注:今晨烹茶时,铁壶蒸腾的水汽在纸窗上凝成霜花。透过扭曲的冰纹望出去,整座山峦都成了晃动的青色水墨。

二、午后玄思

未时于南檐下曝背,翻检旧书得《礼记》残卷。竹简上"今大道既隐,天下为家"八字被蠹鱼蛀出星图般的孔洞。阳光穿过这些细小缺口,在蒲席上投映出流动的光斑,恍见上古先民结绳记事的影子。邻洞修行的云游僧叩门讨水,谈及终南山近日有虎啸,我以去年酿的松针酒待之。

暮色记事

酉时观晚霞如焚,忽闻林间传来断续琴音。循声至崖边,见一麻衣老者抚五弦琴,弦上凝着未化的松露。问其曲名,答曰:"此乃《遁世操》,汉末蔡邕闻灶下烧桐木声而制。"老者抚至"今大道既隐"章节时,七根弦齐断,大笑掷琴于谷。归途见新月如钩,突然明白《道德经》"大道甚夷,而人好径"的真意。

是夜记于青灯下,墨中掺了朱砂,写至"隐"字最后一捺时,灯花爆响,满室生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