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松古诗:一幅松画引发的冬日随想
2023年12月15日 星期四 晴
一、画中见松
清晨整理书柜时,偶然翻到那本泛黄的《唐宋题画诗选》,扉页夹着的宣纸飘落——是去年在美术馆临摹的《万壑松风图》。墨色已有些晕染,但虬劲的枝干仍透着纸背传来力道,让我想起李方膺那首《画松》:
"铁干铜皮碧玉条,风霜历尽见孤标"
1. 墨痕里的生命
指尖抚过凹凸的纸纹,突然惊觉松针的排布竟与去年所见分毫不差。画家用淡墨皴出鳞片状的树皮,浓墨点苔如星子散落,最妙的是右上角那簇斜出的枝桠,像倔强伸向天空的手掌。这让我想起王维在《山水论》说的"丈山尺树,寸马分人",尺幅之间藏着宇宙。
二、雪中寻松
午后突发奇想去西山访古松。地铁换乘公交再徒步,山道积雪未消。转过放鹤亭,忽见三株百年油松矗立崖边,树冠积着蓬松的雪,枝干却如青铜剑劈开凛冽空气。此刻方懂郑板桥《题画竹》中"咬定青山不放松"的况味。
■ 树高约15米,主干需两人合抱
■ 树皮呈龟甲状皲裂,缝隙里凝着冰晶
■ 松针簇在枝头,每簇恰似毛笔分叉
2. 时光的刻度
护林员老张说这些是光绪年间栽的。我数着年轮般的皱纹,突然发现最低的横枝上刻着"庚子"二字——不知是1900年逃难的文人,还是1960年饥荒的樵夫留下的印记。松树沉默地收纳着所有故事,就像杜甫写的"霜皮溜雨四十围,黛色参天二千尺"。
三、灯下画松
晚间在书房重铺宣纸。蘸墨时突然犹豫:该用中锋表现其刚劲,还是侧锋勾勒沧桑?最终以焦墨写主干,淡赭石染树洞,留白处权当山雾。画毕对照原诗,才发觉无意间摹出了白居易"疏韵秋槭槭,凉阴夏凄凄"的意境。
或许真正的"画松",不在笔墨技巧,而在读懂那穿越千年的生命对话——当我们的呼吸与松涛同频,笔下自会有风骨。
(日记结尾压着从西山带回的松果,散发着淡淡的松脂香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