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填古诗词以寄清明雨

填古诗词以寄清明雨

四月五日记事

晨起推窗,见天际灰云低垂,檐角已有淅沥之声。想起今日正是清明,便取过案头《唐宋词选》,欲填一阕《浣溪沙》以应景。砚台初磨,墨香混着雨气漫入鼻腔,忽然怔住——这雨声敲打的,何止是窗棂?分明还有千年前杜牧吟过的杨柳枝,还有黄庭坚叹过的桃李笑。

一、寻韵觅句间的时空交错

笔尖悬在笺纸上方,竟不知从何落墨。古人说"清明时节雨纷纷",我窗外的雨却时急时缓,像断了线的念珠散落青石板。翻书对照格律时,恍惚看见苏东坡在惠州煮茶听雨,晏几道在汴京楼台摘取落花。那些平仄韵脚原是时间的暗码,当我试着将"新苔侵石阶"填入上阕第三句时,忽然明白自己不是在创作,而是在用文字的丝线缝合古今。

"填词最妙处,在于今人魂魄暂居古人格律,而古人精神复醒于当代笔墨。"

二、雨丝串联的记忆经纬

午后雨势稍歇,撑伞去巷口买艾粿。见老妪在檐下教孙辈背《清明》,童声琅琅中混着油锅滋响。回来时衣角沾了杏花瓣,忽然得句"油伞斜擎接杏泪",急忙奔回书案补完下阕。墨迹未干时,母亲端来青团,说起故乡扫墓习俗,那些关于曾祖的模糊记忆忽然变得清晰——原来填词时搜寻的不仅是韵脚,还有被城市化截断的血脉根须。

三、黄昏完稿时的顿悟

终在暮色四合时成篇:"雾锁层楼昼掩门,云垂野陌暮沉魂,新苔侵石阶痕。油伞斜擎接杏泪,风灯遥照隔烟村,千年雨同一樽。"最后一个"樽"字落定时,窗外路灯恰好亮起,玻璃上的雨痕将光线折射成星子般的碎芒。忽然懂得填古诗词从来不是复古游戏,而是让当代情感在古老容器里重新发酵,如同清明雨既淋湿唐碑也浸润今砖。

夜雨未停,我将词笺压在镇尺下,如同安放一枚时空胶囊。或许百年后也有某人听雨填词,我们的平仄会在某个韵部悄然重逢,那时雨声依旧,人间常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