壬寅年三月廿三 晴
晨起推窗,忽见庭前海棠零落,方觉春事将阑。古诗甚云:"林花谢了春红,太匆匆",此景此情,竟与千年前词人隔空相契。
一、花事
踱至西园,但见残红铺径,暗香浮动。古诗甚有"落红不是无情物"之句,今细观之,确然。每片花瓣皆以独特弧度委地,似在完成生命最后的舞蹈。拾得完整一朵,置于石案,其瓣如绡,蕊含宿露,恍若李易安"泪染轻匀"之态。
二、鸟语
忽闻密叶间啁啾声脆,仰见白头鹎跃枝头。古诗甚咏"两个黄鹂鸣翠柳"时,可曾见此般活泼?幼鸟新羽未丰,却已学着父母啄食浆果,喙边染得紫红,竟与杜工部"点注桃花舒小红"异曲同工。
三、沉思
午后倚栏,见浮云过塔影。古诗甚中"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"的禅意蓦然涌上心头。想陶渊明采菊东篱,王摩诘坐看云起,皆是以平常物候窥见天地大美。今人终日营营,反失却这般澄明心境。
四、夜读
掌灯重读《古诗甚选》,忽觉"细雨湿衣看不见,闲花落地听无声"二句尤妙。白日所见景象,早被唐人写尽。而今人作文,纵使穷极工巧,终难超脱古人窠臼。然转念又想,各代有各代之文章,何必刻意求异?
是夜月色如洗,院中竹影婆娑。忽忆东坡"庭下如积水空明",方知古诗甚之不朽,正在其能道尽永恒人境。掩卷临窗,但闻草虫唧唧,似在应和千年诗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