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亭送别：一场秋雨中的离别日记

十月初三·微雨

晨起推窗，见长亭外细雨如丝，青石板路上已积了薄薄一层水光。这长亭是城西最老的送别处，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，仿佛在催促离人启程。

未时·备行装

阿姊将新裁的棉袍叠进藤箱，指尖在衣襟处摩挲良久。记得去年此时，我们还在长亭边的桂树下分食重阳糕，如今却要随夫家远赴陇西。"这包松子糖带着路上吃"，我悄悄塞进她袖中，糖纸沙沙的声响混着雨声，竟像谁在低声啜泣。

申时·折柳枝

长亭前的灞水比往日湍急，岸边老柳被雨水洗得发亮。折柳时发现枝桠间有个残破的纸鸢，大约是春日里哪家孩童遗落的。阿姊突然说起我七岁那年，她为我糊的蝴蝶风筝缠在这棵柳树上，我们踮着脚够了一下午。

酉时·独归

返程时经过长亭后的茶肆，掌柜正收起为行人准备的免费姜茶。檐下铁马叮咚，柜台积着厚厚一本《送别录》，墨迹新鲜的页角还卷着。我添了行"十月初三，送姊西行"，忽觉手背一凉，原是从瓦当坠下的雨滴。

暮色四合时，长亭的灯笼次第亮起。有货郎担着时鲜柿子叫卖，说这是最后一批了。我买了两枚最红的，却再无人分食这秋日的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