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廿八日 晴
晨起推窗,忽见院角那株老杏树已缀满浅粉,不禁想起宋人陈与义那句"杏花疏影里,吹笛到天明"。枝桠间漏下的阳光,在青石板上描摹出斑驳的花影,恍惚间竟似穿越千年。
花影浮动暗香来
午后携《唐宋诗选》独坐杏树下。微风过处,花瓣簌簌落在书页间,恰停在陆游"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"处。这株祖父手植的杏树,二十年来总在清明前准时绽放,粉白的花瓣边缘泛着霞色,像极了古人笔下的"胭脂万点"。
记得儿时总爱攀折花枝,祖母便用晒干的杏花给我缝香囊。她说杏花是春神的信使,《岁时广记》里记载"杏花开,耕牛动",这抹粉色原是指引农事的天然历法。
诗韵与花事交织
翻检诗集发现,古人咏杏常带三分惆怅。王安石"纵被春风吹作雪"写其易逝,温庭筠"雨后却斜阳,杏花零落香"道尽凄美。而此刻阳光正斜斜穿透花瓣,将我的笔记本也染成淡粉,忽然懂了元好问"杏花墙外一枝横,半面宫妆出晓晴"的惊艳。
暮色渐浓时,邻居家孩童跑来拾落花。他们用草茎串成项链的模样,让我想起白居易"杏花结子春深后,谁解多情又独来"的句子。这寻常巷陌的杏花,竟串起了古今相通的情思。
夜记
临睡前,月光给窗前的杏枝镀上银边。翻看日间拍的照片:有蜜蜂振翅的特写,有风吹花雨的动态,还有落在茶盏里的单瓣。忽然觉得,我们与古人望见的原是同一轮春月,只是他们用墨痕留住花魂,而我们用像素定格光影。若杜牧见得此景,怕又要吟出"借问酒家何处有,牧童遥指杏花村"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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