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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净沙·秋思日记:枯藤老树昏鸦的黄昏独语

《天净沙·秋思》日记:枯藤老树昏鸦的黄昏独语

十月十七日 暮色苍茫时

傍晚时分,我独自漫步在城郊的古道。西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,忽然想起马致远的《天净沙·秋思》,那些原本只在纸页间流淌的文字,此刻竟在眼前活了过来。

枯藤攀附着岁月的脊背

最先闯入视野的是那株老槐树——树干皲裂如老人手背的青筋,虬枝上缠绕着深褐色的枯藤,藤蔓在夕阳下仿佛用焦墨勾勒的笔迹。藤节处零星冒出的嫩芽早已枯萎成卷曲的褐片,却仍固执地保持着向上攀援的姿态,像极了那些被时光遗忘却不肯投降的誓言。

昏鸦划破天际的沉默

三两只乌鸦从芦苇丛中惊起,翅膀扑棱声打破凝滞的空气。它们盘旋着落在老树最高处的枝桠,啼叫声沙哑地切开暮色。忽然记起古人总将鸦鸣看作不祥之兆,可此刻听着反倒觉得亲切,至少这生灵用声音证明了时间仍在流动。

小桥流水人家的暖光

转过弯道,石板桥拱着脊背跨过溪流。对岸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,木窗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河边放纸船,她母亲站在青瓦屋檐下招手唤着些什么。我站在桥的这端凝视良久,忽然懂得元曲里那句“断肠人在天涯”的重量——世间最遥远的距离,是看见烟火人间却深知那不是归途。

西风瘦马与未尽路途

风中传来嘚嘚马蹄声,赶路人牵着瘦马从古道尽头走来。马儿低头啃食着石缝里的枯草,鬃毛被西风撩起又落下。我们隔着十余步距离对视片刻,彼此眼中都映出风尘仆仆的倒影。他没有停留,我也继续前行,两个陌生人在这条千年前就存在的道路上交错而过,如同所有相遇又别离的故事。

夕阳西下的断肠之思

太阳终于沉入远山背后,天际残留的霞光把云朵烧成绛紫色。掏出手机想拍下这刻,却发现镜头根本装不下天地苍茫的万分之一。忽然想起远在故乡的母亲此刻应该正在厨房忙碌,父亲大概戴着老花镜读报,阳台上那盆菊花今年不知开得可好。喉咙忽然哽得发疼,那些被日常琐事掩盖的思念,原来一直蛰伏在血脉深处,只等某个黄昏被一曲元曲唤醒。

暮色彻底笼罩四野时,我转身踏上归途。身后古道上的落叶被风卷起又落下,发出簌簌的声响,像极了岁月翻动书页的声音。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,而人类亘古的乡愁,原来都写在这首二十八字的散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