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晨光熹微
清晨推窗时,忽见院中那棵老槐树已撑开翡翠般的华盖,正如白居易笔下"嘉树荫初密"的景象。细碎的阳光从叶隙漏下,在青石板上洒满跳动的光斑,让人想起王维"返景入深林"的意境。
1. 树影记事
记得去年移植这棵树时,它不过碗口粗细。而今枝干已如游龙盘曲,树冠直径逾三丈,浓荫恰好覆盖半个庭院。每日晨起修剪枯枝时,总有三两麻雀在枝头跳跃,啾啾声里带着露水的清润。
二、午荫生凉
正午暑气蒸腾时,"微凉生庭户"的妙处愈发明显。坐在树下的藤编摇椅上,看阳光在叶片上镀出金边,细风过处便泛起粼粼波光。邻居家五岁的囡囡常来捡拾槐花,白裙子在绿荫里忽隐忽现,像只翩跹的粉蝶。
2. 茶香絮语
用井水湃过的龙井,在树荫里慢慢舒展。茶汤映着晃动的树影,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。母亲坐在石凳上纳鞋底,针线篓里彩线缠绕,偶尔说起我儿时在树下认字的旧事。蝉鸣声忽远忽近,时间仿佛被树荫过滤得格外缓慢。
三、暮色沉淀
傍晚雷雨过后,满树水珠坠如碎玉。潮湿的树皮散发出草木特有的清香,几只蜗牛顺着树干缓缓攀爬。忽然发现树根处冒出几丛野茉莉,想必是鸟儿衔来的种子,在树荫庇护下悄悄生长。
这棵嘉树见证着四季轮回:春来抽新芽,夏至遮骄阳,秋深落黄叶,冬雪压枝低。而"微凉生庭户"的惬意,恰似生活馈赠的小确幸,需要我们停下匆匆脚步,在树荫里静静品味。
合上日记本时,月光正透过枝叶在窗棂上描摹水墨画。明日该把躺椅挪到东墙根了,那里有棵新栽的紫薇,想来再过两年,也能成就另一处"嘉树荫初密"的清凉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