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
四月十五日 晴
晨起推窗,忽见院中那株白牡丹竟悄然绽放了。花瓣层层叠叠,如玉似雪,在晨曦微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。微风过处,花枝轻颤,恰似美人颔首,不觉想起刘禹锡那句“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”。
诗境与现实
古人诚不欺我。这株“白雪塔”牡丹是去岁深秋移栽的,当时不过尺许枯枝,而今竟开得如此雍容。每朵花都有碗口大小,花瓣基部透着淡淡胭脂红,愈往边缘愈显洁白。花蕊金黄,引得早蜂已嗡嗡环飞。站在花前,忽然明白为何唐代世人皆醉于牡丹——此花一开,桃李梅杏顿时失了颜色,那种端庄富丽的气度,确非他花可比。
午后携《全唐诗》坐于花旁石凳,重读李白《清平调》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”三首。以往只觉得辞藻华丽,今日对着真花品读,方知“解释春风无限恨”之妙。牡丹开时,春已将尽,她却偏以最绚烂的姿态为春天压轴,仿佛要把积蓄一春的生机尽情挥洒。
花间思绪
邻居老翁路过驻足,笑说这株白牡丹品种难得。他道牡丹分九色,以黄、绿为贵,白者虽素净,但如此纯白无瑕的亦属上品。想起白居易《买花》诗里“一丛深色花,十户中人赋”之叹,如今寻常百姓家也能栽植名品,实乃时代之幸。
暮色渐合时,花瓣微微收拢。查资料才知牡丹花朵夜间会闭合,保护花蕊不受露寒。这倒合了李商隐“锦帏初卷卫夫人,绣被犹堆越鄂君”的意境——白日的盛放是倾城的笑靥,夜间的含敛则是美人掩袖的矜持。
今日对花终日,觉心中尘虑尽洗。牡丹被尊为花王,不在其娇艳,而在那份“动京城”的底气。她开得坦荡,谢得从容,从不需要绿叶衬托,自身便是完整的宇宙。这或许正是我们要向牡丹学习的:活着,就要拿出全部的生命力,灿烂地开放。
期待明日朝阳升起时,再见她倾国姿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