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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生死两茫茫——一场凄美爱情古诗的追忆日记

十年生死两茫茫——清明雨夜忆亡妻

壬寅年三月初七 夜雨敲窗

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,像极了十年前那个离别的夜晚。烛火在风中摇曳,映照着墙上那幅你最爱的《江城子》词笺——"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"。墨迹已被岁月染得泛黄,却依旧字字泣血,一如我从未停止思念的心。

记得你走的那年,院里的海棠开得正盛。你倚在榻上轻声念着东坡这首悼亡词,苍白的嘴角含着笑:"若我走后,莫要像东坡先生这般哀痛。"可如今十年过去了,我竟活成了词中人的模样。每逢寒食清明,总忍不住要取出你留下的青玉梳,对着铜镜一遍遍梳理往事。

初遇时分的惊鸿一瞥

那日姑苏城烟雨朦胧,你在拙政园的曲廊下避雨,手中团扇上正题着"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"。我冒失地借伞于你,你抬头时鬓角的海棠花簪应声而落,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你的罗裙。后来你总笑说,那日我怔怔望着你的模样,比东坡词中"小轩窗,正梳妆"的幻影还要痴上三分。

成婚后的每个春天,你都要在窗下抄写这首凄美爱情古诗。你说最痛彻的不是生死相隔,而是"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"的沧桑。当时只道是寻常品评,如今才懂其中血泪——昨夜梦中见你,我慌忙以袖掩面,怕你看见我早生的华发。

药香弥漫的最后时光

病榻前煎药的银铫子还收在箱底,打开时仍能闻到当归的苦涩。你弥留之际强撑着为我念完"夜来幽梦忽还乡",气息微弱地笑着说要等我到白头。铜镜里如今真已鬓霜如雪,可你永远停留在二十四岁的容颜里,成了月光下永不老去的白玉兰。

今晨去坟前培新土时,发现石碑旁自发长出一株并蒂海棠。风吹过时花瓣簌簌落下,恰似词中"明月夜,短松冈"的凄凉景致。邻居家新嫁娘的唢呐声远远传来,我望着青石板上摇晃的花影,忽然明白这十年你从未离去——你化作了春日的海棠雨、秋夜的桂花香,成了我命里再也剥离不开的痛楚与温柔。

夜更深了,雨声渐歇。烛泪堆满铜烛台,像极了我们在寒山寺求的那对同心锁。墨迹在此处洇开,因着窗外忽然飘进的雨丝,也因着终于落下的泪。若真有来生,盼你我不再是"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"的断肠人,而是西子湖畔最寻常的卖花郎与采莲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