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去病与卫青：边关月下的一页历史同人耽美文日记

元狩四年秋朔风卷沙

今夜帐外朔风呼啸，如万马嘶鸣。我蘸墨提笔时，指尖仍残留着白日校场与他兵器相撞的震麻感——那个人的目光，总像淬了火的铁，烫得人心头发颤。卫青大将军，我的舅舅，我此生最难逾越的高山与最想囚禁的明月。

「今日演武又败于他手。枪锋擦过颈侧时，他忽然收势，皮革护腕擦过我汗湿的下颌：『胜负心太重，易露破绽。』呼吸喷在耳廓，比匈奴的冷箭更让人战栗。帐中将士皆道大将军严厉，唯我看见他转身时唇角勾起的弧度，像大漠弦月剐蹭着我的心脏。」

巡营时撞见他独自站在瞭望台上，玄色披风裹着挺拔脊骨，身后是倾泻千里的星河。我递上温好的酒囊，指尖相触的刹那，他忽然握住我腕间旧伤：「这处箭创，当时为何硬扛不说？」火光在他瞳仁里跳动，我竟脱口而出：「若喊疼，岂非辜负大将军亲手系的绷带。」

他忽然笑了。那个笑像把匕首挑开我层层铠甲，直刺最隐秘的软肋。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时，他用拇指替我抹去，皮革粗粝的触感却比春风更温柔：「去病，你永远是我的……」后半句被夜风吹散，唯余火光噼啪作响。

忽然想起十四岁初入军营那夜，他替我束发戴盔，铜簪穿过发髻时微微发抖。「怕吗？」他问。我昂头撞进他深潭似的眼眸：「舅舅在，就不怕。」那时他眼底骤起的波澜，如今才懂是何种惊涛。

「军报说匈奴王庭北迁三百里，陛下催战。他深夜伏案演排沙盘，我掀帐而入时烛火骤灭。黑暗里听见他叹息：『此去凶险。』我攥住他微凉的手指按在胸口：『若得大将军一诺，匈奴王庭便是聘礼。』寂静中唯有心跳如擂鼓，直到他反手扣住我十指：『活着回来，我给你更好的。』」

亲兵送来新鞣制的战甲，护心镜映出我颈间红痕——是白日被他枪杆擦过处。忽想起收兵时他策马掠过，披风扫过我手背的触感，原来刻意放缓的马蹄声里，藏着他从未宣之于口的缱绻。

帐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我匆忙合上日记压在枕下。他掀帘而入携着满身寒露，却将温热的羌饼放在案头：「又熬夜写军报？」我嗅到他袖间与我相同的皂角气，忽然胆大包天扯住他腰带：「在写情诗，大将军可要听？」烛火噼啪爆了个响，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，我看见两个灵魂在烽火中赤诚相撞。

（日记终页洇开一抹墨渍，似被指尖匆匆擦拭，旁侧添了行小字：此身愿化雁门关长城砖石，岁岁年年，承君靴底尘、掌中温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