耽美文兄弟文的隐秘心事

七月十五日阴

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，像极了我此刻黏腻潮湿的心事。书桌上摊开着那本被翻到卷边的《兄弟》，扉页上有他去年用钢笔写下的赠言："致我最亲爱的弟弟——愿文字永远守护你的梦。"墨迹被雨水氤氲的湿气晕开，就像我们之间永远无法晾晒于阳光下的关系。

记得十三岁那年，我蜷在他堆满耽美文稿的床上偷看《间之楔》。他突然推门进来，带着图书馆旧书库的檀木香。修长的手指抽走我藏在外套下的书，镜片后的眼睛弯成危险的弧度："这种书..."我的心跳震耳欲聋，他却忽然将书页贴在自己胸口，"要这样贴着心跳看，才够味。"

今夜台风过境，整栋老宅都在风雨中震颤。他抱着枕头敲开我的门，说阁楼窗户破了需要借宿。两具年轻的身体挤在儿童时代的小床上，呼吸间都是彼此沐浴露的雪松香。当他的膝盖无意擦过我的腿侧，电流般的战栗让我险些咬破嘴唇。

"知道为什么我总写兄弟文吗？"黑暗中他突然开口，温热的吐息扫过我的耳廓，"因为唯有在虚构的世界里，我才能正大光明地..."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，但我的脊背分明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——那未竟的告白比惊雷更灼人。

今晨在他的书房发现摊开的笔记本，钢笔斜搁在潦草的诗行间："弟弟的睫毛是垂落的鸦羽/拂过我所有不敢署名的情诗/当月光浸透共用的染色体/基因在螺旋里偷尝禁果的汁液..."后面是大片墨渍，仿佛作者仓惶逃离的证明。我鬼使神差地添上："倘若血缘是原罪/那我愿堕入永夜/换来世做你陌路相逢的痴缠。"

雨还在下，老挂钟敲响凌晨三点。我听见隔壁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——他大概又在彻夜写作。那些被无数读者追捧的耽美兄弟文，究竟有多少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密码？字字句句都是不敢言说的告白，章章节节都是精心包装的妄念。

或许有一天，当我们都白发苍苍，我会鼓起勇气问他：哥哥，你笔下所有兄弟文的Happy Ending，是不是我们错过的千万种可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