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里的独白

——窗棂上跳动的金箔

昨夜细雨在玻璃上刺绣的纹路还未干透，晨光便带着蜂蜜般的稠度漫进来了。我蜷在藤椅的怀抱里，看那光斑像散落的金箔，在旧书页间游移不定。忽然想起昨日巷口卖白玉兰的老妪，她皱纹里盛着的笑意，比这晨光更暖三分。

二

瓷杯中的龙井舒展成翠绿的小舟，茶烟袅袅升起时，竟与纱帘透进来的光尘跳起了华尔兹。这样的时刻总让人想起点什么——童年时母亲用米浆糊的纸鸢，或是大学图书馆角落里那本脱了线的《飞鸟集》。记忆的碎片在光瀑里浮沉，像被溪水打磨得圆润的鹅卵石。

三

晾衣绳上的蓝布衫突然扑簌簌地笑起来，原来是南风偷看了我未写完的诗稿。墨水瓶边沿还沾着昨夜失眠时按下的指纹，那些未成形的句子，此刻在晨光里像害羞的蜗牛，慢慢缩回壳中去。倒是窗台上那盆薄荷，正用新抽的嫩芽拼写着我读不懂的密码。

远处传来豆腐梆子清脆的敲击声，一声声凿开晨雾。忽然明白所谓优美散文 短篇，不过是把生活里这些细碎的光影，用文字的银针串成项链——不必璀璨夺目，只要在某个清晨，能硌痛某个人温柔的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