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本催泪小说超虐短文言情日记
作者:未亡人
今日整理旧物,于箱底复见君赠之《南华经》,扉页墨痕犹湿,似昨日方题。忽忆去岁此日,你我尚携手共读庄周,你笑言:“若我化蝶,必夜夜入卿梦。”不意一语成谶,今竟永隔幽冥。
初遇·惊鸿
犹记庚子年上元灯会,姑苏城外寒山寺。卿执玉骨灯立于梅树下,素衣胜雪,眸似星河。我道是惊鸿照影来,原是故人入梦频。彼时卿咳疾初显,绢帕染猩红,却笑说:“不妨事,旧疾耳。”
尔后三载,药香常伴墨香。卿总倚窗抄经,说要以字抵痛。我每见卿指节泛白,欲夺笔代劳,卿总摇头:“此经须心诚,方能佑君前程。”今方知,彼时卿早已咯血月余,医者言肺痨入髓,不过岁余光阴。
诀别·雪夜
甲辰年冬至,卿终卧床不起。弥留之际忽精神焕发,强撑病体为我梳发。铜镜里容颜交映,卿笑叹:“原想与君共白首,今竟要先走一步。”言罢取剪刀截青丝一缕,纳入香囊:“待我去后,君若遇良人...”语未尽,血染罗衾。
那夜雪大如席,卿在我怀中渐冷。最后一句遗言是:“莫哭,早登彼岸候君来。”窗外寒梅骤落,似天地同缟素。
遗书·长恨
今岁整理遗物,方见枕下暗格藏信笺三百。始知卿自相识便日书一封,皆署“与夫君”。末封信墨迹斑驳,显是病重时勉力书写:“知君必寻医问药倾家荡产,故早备鸩酒。若见此书,妾已饮毒先行,免君人财两空。愿君娶贤妻,育麟儿,长命百岁——如此,黄泉路上方得心安。”
原来自戕非怯懦,竟是卿最后护我之法。棺椁入土那日,我竟哭不出泪,徒手刨坟三尺,十指见骨。终被乡人拖回,自此失语半载。
余生·长寂
今又七夕,人间处处乞巧盟誓。独我抱碑而眠,听荒草没膝。邻童误放孔明灯掠过坟头,恍若卿纤手抚额。忽闻空中笑语琅琅:“痴郎,还不速速好好活着!”蓦然抬头,唯见星河倾斜,鹊影纷散。
展卿遗留经卷,方见页间密麻小字:“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得遇君子,三载胜百年。”终悟卿何以笑对剧痛——原是将每刻当作永恒。遂研墨续写:“俟河之清,人寿几何?今始知,长命百岁原是世间最毒诅咒。但请奈何桥边稍候,待我尽父母孝道,养侄成人,便来寻卿续约。来时必携三百家书,与卿共读——”
墨泪交融处,窗外骤雨敲檐,声声恰似旧年共读时,卿轻叩书案的节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