蝶恋花·春日随笔

晨起推窗见蝶舞

清晨推窗时，恰见一对粉蝶绕着新开的月季翩跹。翅上金粉在朝阳里忽明忽暗，竟将昨夜残梦都映得鲜活起来。想起李商隐"庄生晓梦迷蝴蝶"的句子，此刻倒真分不清是蝶入我眼，还是我入蝶梦了。

园中草木记

小园东南角的紫藤已攀过竹架，穗状花序垂落如紫色瀑布。记得去岁冬日修剪时，枯枝嶙峋似老叟筋骨，如今新叶却嫩得能掐出水来。西墙边的三色堇最是伶俐，明明昨日才绽开两三朵，今晨竟已连成彩虹似的弧线。蚂蚁列队搬运着花瓣上的蚜虫，倒像支纪律严明的商队。

午后听茶记

煮水时特意选了荷叶盖碗，看银针白茶在碧绿碗底舒展如初春柳芽。茶烟袅袅中，那对粉蝶竟又来访，歇在窗棂上触须相碰。忽然悟得《蝶恋花》词牌之妙——非是蝶恋花，原是花引蝶，如同文字与心思的相互牵引。茶过三巡，在素笺记下："世间相遇皆似蝶穿花径，看似随意，实藏因果"。

雨停后，月季零落大半，唯余那对粉蝶紧紧相拥在倒垂的花房深处，像某个宋词里的韵脚，被时光妥帖收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