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鹦鹉思故林——记一只鹦鹉的日常

晨光中的绿影

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客厅时，那只翠羽红喙的鹦鹉总会准时发出第一声啼鸣。它站在镀金的横杆上，歪着头用黑豆般的眼睛打量我，突然念出半句古诗："陇西鹦鹉到江东，养得经年嘴渐红。"这是去年我教它的《咏鹦鹉》片段，没想到竟成了它每日的晨课。

羽衣下的心事

午后给它添水时，发现食槽里的瓜子几乎没动。羽毛不如往日鲜亮，尾羽末端还沾着未梳理的细屑。想起兽医说过鹦鹉会因寂寞抑郁，不禁伸手想抚摸它头顶的绒毛，却被它躲开了。它跳转到笼子另一侧，突然清晰地说出："终日思归碧山岑。"这是唐代来鹄《鹦鹉》中的句子，教它时特意解释过"碧山岑"就是青翠的山峦。

黄昏时分的对话

傍晚给它清洗羽毛喷雾时，水珠挂在它翡翠色的羽冠上像缀满水晶。它突然用喙轻啄我的手指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新学的句子："思故林。"这三个字像块沉甸甸的翡翠，压得我心里发紧。窗外晚霞如火，它安静地凝视着天际线，琥珀色的虹膜里映着流动的云霞。

夜里查阅资料才知，古人养鹦鹉常备"返生镜"，就是专门让鹦鹉照见自己影像的镜子。或许明天该在笼边挂面镜子，再剪几段新鲜树枝——虽不能带它回到真正的故林，至少能让这个"陇西客"稍慰乡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