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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读古诗赠从弟有感:一封跨越时空的家书

重读《古诗赠从弟》有感:一封跨越时空的家书

傍晚整理书架时,那本斑驳的《古诗源》从顶层滑落。书页散开,恰好停留在建安七子那一章。泛黄的纸页上,「古诗赠从弟」五个字墨迹犹深,瞬间将我拉回十年前与堂弟分别的黄昏。

一、亭亭山上松

「亭亭山上松,瑟瑟谷中风。」诗句跃入眼帘时,窗外正飘着今冬第一场雪。松针承雪而立的样子,恰如当年十七岁的堂弟拖着行李箱站在月台上的背影。那年他执意远赴西北参军,全家人都反对,只有我偷偷去车站送他。寒风吹乱他的头发,他却站得笔直,像极了诗中被谷风摧折却岿然不动的松树。列车启动时他忽然探头喊道:「哥,等我当英雄回来!」那时我不懂,为什么明明舍不得却要支持他走向最艰苦的地方。

二、风声一何盛

建安年间的诗人写下「风声一何盛,松枝一何劲」时,或许正目睹乱世中士人的坚守。而堂弟在边陲哨所寄来的信里,从不提零下四十度的严寒,只说夜巡时看见的星河特别明亮。直到某天伯母生病住院,他请假归来时我才发现,那个曾经白皙的少年脸上已刻满风霜裂痕。守夜那晚他轻声说:「哥,其实冻哭过好几次,但想到身后是千家万户,眼泪就结成了冰甲。」那一刻我突然理解诗中「岂不罹凝寒」的诘问——松柏之志,从来不是在温房里长成的。

三、松柏有本性

诗的最后两句如钟鼓撞心:「岂不罹凝寒?松柏有本性。」忽然想起堂弟的微信签名始终是「此身既许国,再难许卿」。去年他带队扑救山火重度烧伤,病危通知书下来时,未婚妻哭着想让他退役。醒来后他却对女孩说:「嫁给我就要准备好当松树的妻子,因为松树注定要站在悬崖上。」如今他们的孩子已经周岁,取名「松岳」。这个小家庭就像古诗的当代注脚:总有些人甘愿成为松柏,并非不知风雪酷寒,而是明白这就是生命应有的姿态。

尾声

合上书页时,手机亮起堂弟发来的照片:边境线旁的松林雪景,配文「帮儿子堆了雪松」。忽然泪盈于睫。原来一千八百年前的诗人与今人,共享着同一种关于坚守的基因。那些赠给从弟的诗句,从来不是劝诫,而是对松柏本性的深刻认知与礼赞。或许有一天,我的孩子会与松岳并肩立在风雪中,那时这本《古诗源》将继续传递——因为中华民族的山河,永远需要松柏般的脊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