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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春偶记:落花时节又逢君

晚春偶记:落花时节又逢君

四月廿三 微雨

晨起推窗,忽见院角那株垂丝海棠已褪尽胭脂色,零落的花瓣沾着夜雨,在青石板上铺成浅绯的薄毯。韩愈《晚春》中"草木知春不久归"的况味,此刻竟在檐角麻雀的啁啾声里具象起来。

巷口的荼蘼心事

撑伞穿过湿漉漉的巷子,卖花阿婆竹筐里的白荼蘼沾着水珠。这"开到荼蘼花事了"的晚春信使,倒让我想起昨日在旧书摊偶得的《千家诗》。泛黄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樱花,不知是哪位读书人二十年前的晚春印记。李清照"知否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"的叹息,突然就落在了掌心。

午后整理冬衣,樟木箱里飘出陈年薰衣草香。母亲总说"谷雨收寒",可今年倒春寒格外缠绵。阳台的绿萝却不管这些,新抽的藤蔓已攀过窗棂,在雨雾里描画着"杨花榆荚无才思,惟解漫天作雪飞"的写意画。

暮色中的春之告别

黄昏时雨暂歇,西天竟透出些蟹壳青。邻家孩童举着风车跑过,搅起满地榆钱。这场景让我想起白居易"乱花渐欲迷人眼"的句子,只是眼前纷飞的,到底是春的残章还是夏的序曲?

夜读时忽闻蛙鸣,推开纱窗,见月光洗过的梨树上,最后几朵残花正随风辞枝。明日小园香径,怕是要应了晏殊"无可奈何花落去"的谶语。这晚春的日记,终究要写在飘入砚台的柳絮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