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电古诗词伴我度过的暴雨夜
七月廿三 亥时 雷雨交加
窗外的天空忽然被一道银蛇撕裂,轰隆的雷声如同天神的战车碾过云层。我急忙关紧书房的花格窗,雨点已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,化作蜿蜒的水痕。断电的瞬间,烛台在书案上投下摇曳的光影,正好映亮摊开的《李太白全集》。
李白《北风行》摘句
烛龙栖寒门,光曜犹旦开。
日月照之何不及此?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。
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轩辕台。
虽然诗中写的是北风雪景,但"号怒天上来"五字竟与此刻的雷声如此契合。闪电再次划破夜空时,我忽然想起苏轼在《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》里的句子:"黑云翻墨未遮山,白雨跳珠乱入船。"这"白雨跳珠"的意象何等精妙,此刻窗外的雨滴不正像万千珍珠倾泻而下?
七月廿四 子时 雷声渐隐
雨势稍歇,雷声化作远天的闷响,如同战鼓余韵。翻到陆游的《大风雨中作》,其中"风如拔山怒,雨如决河倾"的描写,让我会心一笑。放翁先生若见今夜景象,或许会挥毫写下"电如金蛇舞,雷似天鼓鸣"吧?
古人没有现代气象学知识,却能用诗心捕捉自然的神韵。杜甫在《雷》诗中写道:"雷声忽送千峰雨,花气浑如百和香。"这种将听觉与嗅觉通感的笔法,实在令人叹服。而王维的"山中一夜雨,树杪百重泉",虽不直接写雷,却写出了雨后山涧的生机盎然。
最让我动容的是白居易的《雷雨》:“乃知大雷雨,未必真神怒。雷霆且不闻,何况君言语。”在这雨夜读来,竟品出几分人生哲理。自然界的雷霆万钧尚且转瞬即逝,人世间的纷扰纠葛又何须耿耿于怀?
七月廿四 丑时 雨过天青
雷雨终于停歇,云缝中漏出几点星光。湿润的空气中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,让人想起韩愈"天街小雨润如酥"的意境。虽然经历的是狂暴的雷雨而非纤纤细雨,但雨水滋养万物的本质却是相通的。
今夜与雷电古诗词的邂逅,让我重新审视了自然与文学的关系。那些跨越千年的诗句,不仅没有在时光中褪色,反而在每一个恰当的时空节点焕发新的生命力。当闪电再次照亮书案时,我看见的不仅是物理现象,更是李白笔下"列缺霹雳,丘峦崩摧"的瑰奇想象;听到的不仅是声波震动,更是陆游诗中"雷车驾雨龙尽起"的磅礴气势。
或许这就是古典诗词的魅力——它让我们在平凡生活中,看见诗意栖居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