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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游 书愤:一腔孤愤化墨痕

陆游 书愤:一腔孤愤化墨痕

霜晨独笔

建炎四年的冬晨,山阴老宅的纸窗透进铁灰色的光。我摩挲着案头那方龟钮砚,墨池里凝结的冰碴划开昨夜未干的愤懑。檐角铁马在朔风中叮当作响,恍若四十年前大散关的战鼓。

书愤·其一

早岁那知世事艰,中原北望气如山。
楼船夜雪瓜洲渡,铁马秋风大散关。

墨中剑气

狼毫突然在宣纸上迸出个凌厉的顿挫,就像绍兴十二年那道撕碎战袍的箭伤。砚中朱砂不知何时晕开成血泊,当年在镇江府献《平戎策》时,宰辅们案头的牡丹正开到颓唐。

  • 嘉定二年的春雨里,我听见临安城传来《玉树后庭花》
  • 开禧北伐的烽烟中,我的诗稿与铠甲一起生满红锈

灯下白头

油灯将我的影子钉在《剑南诗稿》上,那些力透纸背的竖划像未出鞘的龙泉剑。忽然想起放翁的号原是讽刺——朝廷划给我的"放"逐之地,倒成了豢养风骨的围场。

"王师北定中原日,家祭无忘告乃翁"——墨迹在纸上蜷缩成叹息,窗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。三更天了,我的愤怒终于和着冰砚磨成稠墨。

残稿余温

搁笔时发现袖口沾了斑驳墨痕,这大抵就是书生报国的方式。蜡炬成灰前最后爆了个灯花,照亮案头新成的《书愤》二首。纸角那滴浊泪,不知是烛油还是映着剑南的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