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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——春日晨起日记

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——春日晨起日记

清晨偶得

今晨五时三刻,忽被窗外啁啾鸟鸣唤醒。朦胧间想起孟浩然《春晓》中"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"的句子,竟与此刻情境完美契合。推开雕花木窗,湿润的春风裹挟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,远处山峦还笼在黛青色晨雾里,近处枝头却已热闹非凡——三只白头鹎正在新抽的柳条上荡秋千,尾羽沾着晶莹的露水。

庭院春色

信步走向小院,发现昨夜细雨催开了更多花朵。西墙角的垂丝海棠绽出胭脂色的花苞,东篱下的二月兰连成紫色星河。最惊喜的是那株老梅,本以为花期已过,谁知向阳的枝桠上还缀着五六朵残梅,花瓣边缘虽已泛黄,花蕊却仍吐着金丝般的芬芳。这让我想起王维"人闲桂花落,夜静春山空"的意境,虽非秋夜,但这份静谧闲适却是相通的。

茶寮小记

在竹檐下的茶寮煮水烹茶,看铁壶嘴腾起袅袅白烟。取出去年窖藏的梅花雪水,配上明前龙井,茶汤在白瓷盏里漾出春水般的绿意。忽然有麻雀落在石桌上,歪着头打量我的茶点,便掰了半块杏仁酥予它。这小生灵竟不怕人,跳过来啄食碎屑,绒毛被晨光镀成金棕色。此刻方悟苏轼"殷勤昨夜三更雨,又得浮生一日凉"的闲适,虽时令不同,但万物欣然之意何其相似。

市井春声

约莫辰时,巷口渐渐传来市井声响。卖青团的梆子声、磨剪子的吆喝声、学堂孩童的嬉闹声,与树梢鸟鸣交织成春日交响。最有趣是听见货郎摇着拨浪鼓唱:"茉莉花,白兰花,三分银子买春光..."这让我想起陆游"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"的市井风情。不同的是,临安卖的是杏花,而我们江南此时叫卖的则是带着露水的栀子花苞。

暮省

掌灯时分重读《陶庵梦忆》,见张岱写"林下漏月光,疏疏如残雪",忽觉今日所见晨光花影,俱可入梦。临窗听得夜莺初啼,墨色天幕上已悬着淡淡春月。这寻常一日,因得遇"春眠不觉晓"的诗意开场,竟比往日更觉珍贵。或许生活的美,本就藏在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,在鸟羽掠过的弧线里,在茶烟升腾的轨迹中,待我们以诗心相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