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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染流年,静守初心

墨染流年,静守初心

——岁末日记

窗外的雪簌簌落下,像时光的碎屑,悄然覆盖了旧年的痕迹。案头一盏清茶氤氲着热气,墨色在宣纸上缓缓晕开,忽然惊觉:这已是壬寅年的最后一个黄昏。

一、墨色里的光阴

午后整理书柜时,偶然翻到十年前的日记本。牛皮纸封面已微微泛黄,内页的钢笔字却依然清晰如昨。2013年1月15日那页写着:"今天在琉璃厂觅得一方老墨,店主说这是七十年代的松烟墨,研磨时有淡淡的松香。"记忆突然鲜活起来——那是个飘着细雪的傍晚,胡同口的红灯笼在暮色中明明灭灭。

如今那锭墨还剩拇指大小,静静躺在青瓷砚台边。每次提笔前,总习惯性摩挲它凹凸不平的断面,仿佛触摸到了时光的肌理。墨块消减的速度,比想象中慢得多,就像某些执念,看似浓烈,实则经得起岁月的稀释。

二、茶烟中的顿悟

近来偏爱武夷山的正山小种。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瓷盏里荡漾,恍惚映出年初在五台山禅寺的片段。记得那位银眉老僧曾说:"世人常把'守'字想得太重,其实像茶烟般自然升腾,才是真功夫。"当时不解其意,此刻望着茶气在冷空气中画出透明的弧线,忽然明了。

守候不必是僵硬的姿态。就像书案旁那盆文竹,三年间不曾刻意修剪,却自然长成疏朗的格局。某些坚持,或许就该如植物生长般,保持呼吸的节奏。

三、雪夜里的回响

暮色渐浓时,远处传来模糊的钟声。电子日历显示23:59的荧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,而案头的机械座钟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。两种计时方式之间,存在着微妙的时差,像极了理想与现实的距离。

雪停了,月光给窗棂描上银边。蘸墨写下:"愿新岁的自己,如这老墨——经得起研磨,耐得住寂寞;似这陈茶,在岁月里沉淀出醇厚。"笔尖停顿的刹那,听见新年第一片雪落下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