囚禁的耽美文:笼中蝶日记
十月十一日 阴
他又来了,带着那阵熟悉的雪松与烟草交织的气息。铁门开启的嘎吱声,曾让我恐惧得蜷缩在角落,如今却成了这囚笼里唯一能刺痛麻木神经的声响。他总说,我是他精心收藏的最美蝴蝶,注定要在这金丝笼中,只为他一人振翅。
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,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,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战栗。那双向来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,竟漾开一丝罕见的、近乎温柔的涟漪。“今天听话吗?”他低声问,嗓音低沉而磁性,如同情人间的呢喃,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。我垂下眼,不敢与他对视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任何细微的反抗,都会招致更漫长的禁锢,或是更令人窒息的“惩罚”——他称之为驯服,而我深知,那不过是欲望的另一种形态。
纠缠
他带来了纸笔。这是囚禁以来,他第一次允许我接触这类东西。“写点什么都好,”他将精致的钢笔放在桌上,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布置一场盛宴,“写写你,写写我,或者写写这间屋子。”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,仿佛给予我这点有限的自由,是一件极有趣的事。这间屋子……这间铺着厚重地毯、挂着暗红色天鹅绒窗帘、连空气都弥漫着他味道的华丽牢笼。
我拿起笔,指尖微微颤抖。墨水流淌在纸页上,划出的字迹却歪歪扭扭。长期的囚禁,几乎让我忘了如何书写自由的篇章。我能写什么?写窗外那片我再也触摸不到的天空?写记忆中早已模糊的阳光的温度?还是写他——这个赋予我极致痛苦与扭曲爱意的男人?
有时,在深夜,当他沉沉睡去,强有力的手臂却依旧霸道地圈禁着我的腰时,我会回忆起最初。那并非一场强取豪夺的开端,反而包裹着糖衣般的甜蜜。他是那般风度翩翩,谈吐不凡,眼神中的专注让我误以为遇到了命中注定。直到那份专注逐渐变质为偏执的占有,温柔的港湾化作坚不可摧的牢笼,我才惊觉,所谓的爱情,从一开始就是他精心编织的罗网。
沉沦与微光
他翻阅着我的日记,目光扫过那些隐晦的、用词晦涩的句子。他看得那样仔细,仿佛要从中 decipher 出我所有隐藏的心思。忽然,他轻笑出声,指尖点在一处:“这里写错了,‘恨’字不是这样写的。”他靠过来,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,手覆上我的手,引导着我在纸上一笔一划地重新书写那个字。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,却也是我最深的噩梦之源。在这一刻,恨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疯狂交织,几乎要将我的灵魂撕裂。我是否已在漫长的禁锢中,可悲地斯德哥尔摩般地对他产生了扭曲的依恋?
“写得很好。”他最终下了论断,语气里带着一丝满意的褒奖,如同主人嘉奖一只终于学会了新把戏的宠物。他收起那本日记,锁进了床头那个雕花木柜里。“这是我们的秘密,”他吻了吻我的额头,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……你的世界。”
铁门再次合上,室内重归一片死寂。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望着那扇窗——被栏杆切割成一片片破碎的灰色天空。身体似乎还残留着他的触感和温度。我憎恶这失去自由的身体,更恐惧那颗逐渐在他反复的冷酷与偶尔的温情中迷失的心。这本日记,或许根本不存在真正的表达自由,它只是他囚禁我的又一个延伸,是他窥探并掌控我思想的工具。但我仍要写下去,用这唯一的、微弱的方式,记录下这只“笼中蝶”尚未完全泯灭的意志,哪怕最终,它也只会被他收藏,成为这段畸形耽美文中,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