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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美散文片段摘抄短句里的晨光絮语

晨光熹微里的文字邂逅

霜降日记·十月廿三

清晨五时半醒来,忽见窗棂浮着一层蟹壳青的微光。披衣推窗,恰见东方既白,云絮如撕碎的棉帛,漏出些许琥珀色的光屑。院角竹丛簌簌而动,每片竹叶都托着米粒大的露珠,映着将明未明的天光,竟似悬了满枝的琉璃盏。

摘抄本上的朝霭

取出靛蓝布面摘抄本,纸页间还夹着去年收藏的银杏书签。笔尖摩挲纸页时,忽然想起沈从文写的那句:"晨光熹微中,一切皆温柔如母。"忽然有冰凉的露水从屋檐坠下,正巧砸在"温柔"二字上,墨迹顿时晕染成一只振翅的墨蝶。这倒应了丰子恺说的"缘缘"二字——世间相遇,皆是无心插柳的妙趣。

竹影渐渐爬上西墙时,想起汪曾祺描写昆明雨季的杨梅:"带着雨珠的杨梅使人的心软软的,不是怀人,不是思乡。"此刻竹梢摇落的露水,何尝不是天地写给尘世的情书?每滴露水都裹着整个秋天的晨光,在叶尖颤巍巍地书写刹那永恒。

散文与晨光的双重奏

总觉优秀散文恰似这般晨光中的露珠:看似散漫无意,实则字字如凝露,在平凡处照见山河岁月。读朱自清《荷塘月色》时,仿佛能触到流动的月华;品梁实秋《雅舍》时,似有茶烟穿透纸背袅袅而起。这些文字从来不是僵死的墨迹,而是作家将某个清晨或黄昏的光影,连同彼时的虫鸣与花香,一并封存在了方块字里。

日头渐高,露珠开始消散的时刻,恰好抄到张晓风《春之怀古》:"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:从绿意内敛的山头,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..."忽然理解为何文人总爱描写晨光——那是昼夜交替的缝隙,是梦与醒的过渡地带,最宜安放那些不够世故却足够珍贵的感动。

合上摘抄本时,竹梢最后几滴露水正巧坠落。它们跌碎在青石板上时,我听见了散文里最动人的标点符号——那是天地写给有心人的省略号,在晨光里闪闪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