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头青瓷盏中的茶已凉透,茶叶沉在杯底,宛如碧舟静泊。想起日间路过老街,见那梧桐叶落了一地,金黄毯子似的铺展着,清洁工握着竹帚沙沙地扫着,声如秋蚕食桑。当时驻足看了许久,竟忘了原是要去邮局寄信的。

忆旧时雨声

幼时最厌雨天,因母亲总将我拘在屋内,怕淋雨着了风寒。那时趴在窗台上,看檐下雨珠成串滴落,在石阶上溅起朵朵水花。邻家阿婆常披着蓑衣走过,竹篮里装着新摘的菱角,总会塞几个给我。如今老街改造,阿婆早已搬去城东新居,那蓑衣想必也挂在墙角落了灰。

雨声渐密时,忽闻笛声自远处飘来,断断续续不成曲调,却惹人思绪万千。想起《红楼梦》中黛玉听曲心动的情节,原来音乐果真能通人心窍。这吹笛人或许也有满腹心事,借竹管倾吐,却不知隔墙有耳,竟听去了几分愁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