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狼的草原日记

第一夜：月圆之下的狩猎

我是狼，今夜银盘高悬，寒风掠过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。我的族群在岩壁下集结，灰白的皮毛与月光融为一体。作为头狼，我必须带领他们穿越冻土——那头瘸腿的驯鹿，是活下去的希望。

我的爪子陷入积雪，鼻腔里弥漫着猎物的血腥气。三只幼崽紧跟着母亲，它们的步伐还不够稳健。我压低身躯，用喉咙发出震颤的咕噜声，这是进攻的信号。我是狼，我熟悉每一声嗥叫的含义。

当族群在洞穴酣睡，我是狼独自站在山脊。人类的铁器在远处闪烁，像星辰坠入尘世。他们带着会喷火的棍子，上周带走了我的兄弟。我仰头长啸，声波撞上峡谷又弹回，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声呜咽。

记得冰河解冻时，苔原曾铺满蓝紫色的虎耳草。如今履带碾过的痕迹像丑陋的伤疤。我是狼，但我数得清剩下的驯鹿群，比母亲的牙齿还少。偷猎者的卡车又来了，幼崽们吓得钻进岩缝。

凌晨的风裹着雪粒抽打面颊。我是狼，我的祖先在冰川时代就懂得忍耐。当人类篝火熄灭时，我叼着兔子回到巢穴——最小的那只幼崽正在发烧。用舌头舔热它冰凉的脚垫，突然想起母亲也是这样救活我的。

天快亮了。远处传来火车穿越隧道的轰鸣。我是狼，但我梦见自己长出翅膀，飞过电网围栏，飞向还有驼鹿奔跑的北方。湿润的鼻子碰了碰熟睡的族群，月光在我们起伏的腹部镀上流动的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