描写天气冷日记300字
十二月二十日 星期三
清晨六点半,闹钟的嗡鸣在死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。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,想按掉它,指尖瞬间触到冰冷的空气,像被细针扎了一下,倏地缩了回来。最终,我几乎是抱着赴死般的决心,才从那一方残存温暖的堡垒里爬出。
室内与室外,似乎已没有明确的界限。窗户玻璃上凝结着厚厚的冰花,那是寒夜用呼吸绘就的、永不重复的蕨类植物图谱。我用手指去抹,感受到的是一种坚硬的、拒绝融化的冷。透过被抹开的一小片清晰,看见外面的世界被一种灰白的光笼罩着,静止,了无生气。
出门成了最大的考验。风不是吹来的,而是像一把把无形却锋利的锉刀,精准地刮在脸上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上。鼻子和耳朵最先投降,迅速从刺痛变为麻木,仿佛它们已不再属于我。我把自己裹成一只臃肿的熊,围巾缠了一圈又一圈,只露出两只被迫营业、眯成缝的眼睛。可那寒气无孔不入,它穿透羽绒服的纤维缝隙,钻过毛衣的经纬线,最终直抵骨髓深处。
街道上行人都行色匆匆,缩着脖子,佝偻着背,试图用最小的受风面积与这酷寒对抗。彼此的视线偶然相遇,竟都带着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默契与无奈。呼吸化作一道长长的白练,在眼前曳出,旋即又被风吹散。这白色的呵气,是生命在严寒中依然炽热存在的唯一证明。
停在路边的汽车覆着一层白霜,车轮仿佛与大地冻在了一起。树枝光秃秃的,以一种僵硬的姿态伸向铁灰色的天空,每一根枝条都像冰冷的黑色闪电,被瞬间凝固。连平日里最聒噪的麻雀也不知躲去了何处,整个世界最大的声响,便是那北风掠过楼宇间发出的、不间断的低沉呼啸。
我终于逃也似地冲进目的地,一股暖流扑面而来,眼镜片上立刻蒙上一层浓雾。短暂的模糊之中,方才室外那彻骨的冰冷仿佛一场幻梦,但仍在微微刺痛的脸颊和尚未完全恢复知觉的手指,都在固执地证明着那份真实的凛冽。我搓着手,望向窗外那片银装素裹却冷酷无比的世界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这真是今冬最冷的一天。愿炉火长燃,愿温暖常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