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闷热伤感散文

闷热伤感散文:夏夜独白

潮湿的记忆在蝉鸣中发酵

空调外机滴落的水珠敲打着铁皮屋檐,像老式打字机般在午夜两点断续作响。我蜷缩在竹席上,汗液与凉席的纹路早已编织成黏腻的蛛网。窗外的广玉兰耷拉着肥厚叶片,月光穿过时竟在地板上投出溺水者挣扎的手影。

电风扇摇头时的叹息

三档铁质风扇每次转向都会发出"咔"的声响,如同那年火车站安检机吞没行李箱的瞬间。母亲湖蓝色旗袍的汗渍渐渐晕开成中国地图的模样,而我数着检票口电子钟跳动的红色数字,突然理解为何古人说"夏暑伤阳气"——原来离别真的会抽走脊椎里的温度。

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嗡鸣里,我听见十七岁那年暴雨击打校车顶棚的鼓点。前排女生马尾辫梢挂着的水珠坠落在化学课本上,氤氲开的方程式像极了后来她在同学录上画的扭曲笑脸。

冰镇西瓜里的年轮

菜刀剖开瓜皮时爆裂的脆响,让我想起童年弄堂里接连炸开的日光灯管。祖母用蒲扇给我扇风时,皱纹里藏着的痱子粉簌簌落在破洞藤椅上。如今超市冷柜里的切片西瓜盛在塑料盒中,保鲜膜下的果肉渗出淡红色汁液,像标本室里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。

凌晨四点的蓝调

当第一缕天光染蓝防盗窗的栅栏,夜来香突然集体萎谢。手机屏幕亮起幽光,锁屏照片里雪山脚下的野花永远定格在2018年的像素里。空调排水管持续滴落的水珠,正在水泥地上凿出微型陨石坑。

远处早班公交碾过减速带的闷响传来时,我数着天花板上霉斑组成的星座,突然明白所谓成长,不过是学会在闷热里把伤感腌制成琥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