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熹时分的六十三字遐想
露珠与白蝶的私语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纱时,我总爱坐在老槐树下数露珠。那些缀在狗尾草上的水晶,像被谁撒落的星子,稍一碰触就簌簌滚落。忽然有白影闪过——原是去年见过的那只菜粉蝶,翅膀边缘还缺了个小角,此刻正用虹吸式的口器偷饮月季花瓣里的残夜。
青石板路的记忆刻痕
湿润的石板路上,深浅不一的凹坑蓄着昨夜的雨。这些被几代人草鞋磨出的印记,让我想起祖母说的故事:抗战时游击队员曾踩着这些石板往山里送情报,有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总在第三块石板处绊跤,后来人们发现那下面埋着他未寄出的家书。
槐香最浓时,风会把细碎的白花撒满井台。我收集这些月亮碎片夹在日记本里,某天翻开突然懂了——六十三字恰是蝴蝶振翅的节奏,是露珠从叶尖坠落到地面的时长,更是青石板从新凿到温润需要的光阴。
风的诗行与时光褶皱
晾衣绳上的蓝布衫突然鼓荡如帆,这是风在模仿我昨夜写的俳句。晾衣绳下的蚂蚁们正搬运半片槐花瓣,它们或许不知道,自己正行走在某个巨大存在的日记本上——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,哪阵风会突然翻开生命的某一页,让六十三字的晨光突然照亮记忆的暗角。
暮色四合时再看那石板路,凹陷处盛满橘色夕照,恍若熔化的铜汁。突然明白最美的散文不在纸上,而在露珠将坠未坠的刹那,在蝴蝶翅膀振动的频率里,在刚好六十三步就能走完的、带着槐香的小巷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