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庭前记
——重读鲁迅先生《秋夜》有感
"在我的后园,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,一株是枣树,还有一株也是枣树。"
——鲁迅《秋夜》
十月二十三日 晴
清晨推窗,忽见院中银杏已染金黄。这使我想起鲁迅先生笔下那两株倔强的枣树。先生用这般看似重复的笔法,将孤独具象成两株互为镜像的生命,此刻在我窗前摇曳的银杏,倒像是那枣树跨越时空的应答。
庭树观察记
左首那株较年长,树皮皲裂如老人手背的皱纹。每逢深秋,它总是率先抖落一身华服,而今枝头还剩三五十片金叶,在风中坚持着最后的独舞。右侧年轻些的却像个固执的孩子,满树灿金不肯卸妆,偶尔飘落一两片,也要在空中旋出七八个圈才肯委地。
镜像之思
鲁迅先生写两株枣树时,是否也在写新旧思想的角力?如今我的两株银杏,一株顺从自然律令,一株抗拒时光流逝,倒像是人性矛盾的外化。先生用"一株...还有一株"的句式消解了语言的惯性,正如他总能用最平常的物事,刺破表象的帷幕。
黄昏记事
暮色为银杏镀上铜色光泽时,发现早落的叶子已在墙角堆出新月形状。想起《秋夜》里"鬼眨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蓝",此刻靛青的天幕上,确实有星星在诡秘地闪烁。先生笔下那些"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"的树枝,与我院中这些弯曲向上的银杏枝,竟在百年不同的时空中完成某种对话。
夜风渐凉,合上日记本前,又读了一遍《秋夜》的开篇。突然明白先生为何要强调"两株"——孤独从不是单一的,真正的寂寥永远成双成对。就像今夜,我的银杏与他的枣树,隔着纸页沙沙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