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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写亲情的散文:一碗粥的温度

一碗粥的温度

——冬日清晨的亲情印记

窗外的北风还在呼啸,我蜷缩在被窝里,听着厨房传来的细微响动。那是母亲每日清晨雷打不动的仪式——为我熬煮一碗白粥。

五点三十分的天色仍浸在靛蓝里,厨房的暖黄灯光从门缝渗出。我悄悄起身,看见母亲佝偻的背影正在灶台前忙碌。她左手扶着腰,右手握着长勺在砂锅里画圈,升腾的雾气模糊了褪色的碎花围裙。这场景像极了一幅被水汽洇开的素描,在我记忆里重复了整整二十年。

砂锅里的时光

母亲总说新米要泡足两小时,熬粥得用文火。她像守护珍宝般看管着那口粗陶砂锅,时而撇去浮沫,时而添半勺清水。米香渐渐填满整个屋子时,她会从玻璃罐里捏一撮桂花,那是去年秋天我们共同摇落的金桂。

记得初中某个暴雪天,我发着高烧仍要去学校。母亲突然拽住我的书包带,转身盛了碗滚烫的粥。"急什么?"她吹着粥面的样子,让窗外纷扬的雪花都变得温柔。那天我迟到了,但棉袄内袋里贴身放着的保温杯,让整个早自习都飘着桂花香。

掌纹里的秘密

如今我接过熬粥的活计,才发现这简单食物背后的辛劳。指尖被蒸汽烫出的红痕,长时间站立时酸胀的膝盖,还有永远调不准的火候——母亲从未提及这些。她的手掌布满茧子,却能在端碗时精准避开我正握着的课本。

今晨我故意早起,看见母亲对着砂锅发呆。她鬓边的白发在晨光中像未化的霜,布满皱纹的手正无意识地模仿搅拌的动作。阿尔茨海默症正在蚕食她的记忆,但肌肉仍记得爱的本能。

当我把熬好的粥递到她手中时,她突然抬头笑了:"今天的火候正好。"那一刻我忽然明白,所谓亲情,就是即使忘记全世界,也记得对方掌心的温度。
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