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毛散文《夏》全文之夏日独思日记
七月十五日 星期四 晴
午后燥热,蝉鸣如潮。我坐在窗前重读三毛的《夏》,忽然觉得文字里的温度与此刻的空气交融在一起。她说:“夏乃声音的季节,有雨打,有雷响、蛙声、鸟鸣及蝉唱。”而我的窗外,正是这场声音盛宴的舞台——蝉声撕裂长空,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,远处隐约有孩童戏水的欢笑声。这些声音编织成夏日的灵魂,仿佛三毛正站在时光彼岸与我对话。
二
读到“夏天像一位硕大无比的健康躯体,到处是凸起的肌筋和肉块”时,不禁望向窗外远山。丘陵在热浪中微微颤动,确实像紧绷的肌肉线条。三毛的文字总是这样,把抽象的季节具象成有血有肉的生命体。我忽然想起昨日在溪边看到的野姜花,洁白的花瓣在绿意中突兀地绽放,恰似她笔下“夏的呼吸剧烈而灼热”的具象化。自然永远是最诚实的诗人,它不管人类如何定义季节,只管遵循自己的韵律生长凋零。
三
最震撼的莫过于那段关于“夏之死刑”的描写。当三毛说“太阳的刑具早已摆好,只等季节一到,便来行刑”,我突然理解了她对自然法则的敬畏。傍晚雷雨骤至,闪电如银鞭抽打天际,瞬间明白了何为“天地不仁”。但暴雨过后,芭蕉叶上滚动的水珠又折射出虹彩,这何尝不是一种慈悲?生与死、暴烈与温柔,从来都是夏日的双生花。
夜记
台灯下重读结尾:“我们不过是在蒸笼里翻身的馒头。”忍不住轻笑。三毛总是用最朴素的比喻道破天机。这个夏天,我在她的文字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——那个既渴望烈日又贪恋树荫的矛盾体。或许正如她所说,我们要学会“在烫得发红的铁板上跳舞”,这才是生之艺术。合上书页时,夜风送来茉莉的香气,忽然觉得这个夏天,因为有了三毛的文字的陪伴,变得深邃而轻盈。
(日记后续:今日特意步行至溪边,采集野姜花压入书页。河水温润如玉,竟不觉想起三毛在撒哈拉沙漠对水的渴念。南北半球的夏日在文字里相遇,这或许就是文学的魅力——让相隔万里的灵魂,在某个炽热的午后,听见彼此心跳的回声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