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段落摘抄与自身经历交织的日记:文字里的时光印记
一、摘抄与现实的对话
昨夜重读鲁迅《野草》中那段:“我家门前有两棵树,一棵是枣树,另一棵也是枣树。”初时只觉得是冗笔,直至昨日整理旧日记,看到2015年9月的那页:“今天实验室里有两台仪器,一台是离心机,另一台也是离心机。”忽然笑出声来——原来在重复枯燥的科研日子里,我早已不自觉模仿起这种句式,用文字对抗着日复一日的单调。
二、文字中的时空重叠
记得高中摘抄朱自清《背影》时,特意用钢笔工整地誊写:“他用两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向上缩;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。”那时总觉得描写虽妙,却离我很远。直到去年在机场送别父亲,看着他拖着行李箱踉跄地爬扶梯,宽厚的背影在荧光灯下竟显得单薄,那句摘抄突然在脑海中炸开,慌忙掏出手机记录时,泪水已经模糊了屏幕。
三、摘抄本里的生命轨迹
我的牛皮纸摘抄本从2009年用到如今,墨迹从蓝色钢笔水变成黑色签字笔,内容从徐志摩的“轻轻的我走了”变成了木心的“从前的日色变得慢”。2016年失恋时抄录张晓风《我在》的段落:“树在。山在。大地在。岁月在。我在。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?”在旁边用铅笔写下小小的批注:“可是他不在了。”今年春天再翻到这一页,不禁莞尔,又添上新注:“原来更好的世界确实不需要他。”
四、散文韵律与生活节奏
最奇妙的是发现摘抄的节奏会渗入生活。读余光中《听听那冷雨》时,特意模仿那段:“雨来了,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,苍茫的屋顶,远远近近,一张张敲过去。”后来写八月台风天的日记,竟写出:“风来了,最狂的交响乐席卷这城市,飘摇的树冠,高高低低,一遍遍扫过去。”这种无意识的模仿,让平凡的经历也染上文学的釉彩。
五、永恒的双向滋养
十五年的摘抄习惯让我渐渐明白,经典散文与个人经历从来都是双向滋养的。正如去年冬天抄录史铁生《我与地坛》时,他写:“味道是最说不清楚的,味道不能写只能闻,要你身临其境去闻才能明了。”我立即想起童年外婆家的煤炉气味,于是在页脚画了个小煤炉,写下:“2001年冬,外婆总用铁钩捅炉子时迸出的煤屑味,带着温暖的危险气息。”而今年再去地坛,闻到古柏的清香时,第一个想起的竟是外婆家的煤炉。文学与生活就这样互相注解,彼此照亮。
如今这个摘抄本已不仅是文学积累,更是用名家笔墨勾勒出的个人史。每段摘抄旁都附着生活的注脚,每页日记里都晃动着经典的影子。当徐志摩的云彩飘过我的实验室窗台,当朱自清的背影重叠在父亲的肩头,文字终于完成了它最美妙的使命——让千万个孤独的灵魂在时光里相遇,并且轻轻说一声:原来你也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