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一一夏菜话苦麻

夏日的苦麻记忆
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，洒在书桌的旧日记本上。翻开泛黄的纸页，指尖触到一行褪色的字迹："六月廿三，苦麻初生。"忽然想起，那是我第一次在菜园里遇见苦麻的夏日。

记得那年暑气正盛，祖母提着竹篮带我穿过玉米地。在篱笆边的阴凉处，几丛锯齿状的绿叶贴着地皮生长。"这是苦麻，"祖母蹲下身，指甲掐断嫩茎，乳白的汁液便渗出来，"城里人叫它苦荬菜。"

我学着祖母的样子咀嚼叶尖，苦涩瞬间在舌尖炸开，像吞了整片夏天的烈日。祖母却笑着说："苦后回甘，才是人生。"

后来在县志里读到，苦麻是灾荒年的"救命菜"。祖母那辈人总把苦麻拌上蒜泥，淋几滴香油。瓷碗里青白相间，苦味被蒜香驯服，竟生出奇妙的鲜甜。

如今超市的有机货架也摆着苦麻，塑封袋上印着"清热解毒"的标签。但再尝不到那种带着泥土气的苦涩了。某个梅雨午后，我在老宅墙角发现几株野生的苦麻，蚂蚁正沿着叶脉搬运露珠。

忽然明白，祖母说的回甘，原是岁月熬煮的滋味。就像这散文里记录的苦麻，在记忆的舌尖，渐渐化作清甜的夏韵。

"苦麻开花时像小向日葵，但没人等它开花——就像有些故事，来不及结局就已凋零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