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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——记一场秋雨中的沉思

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

一场秋雨中的独白

清晨被淅沥的雨声唤醒,推窗见梧桐叶上缀满银珠,忽然想起孔融《论盛孝章书》中那句"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",竟怔忡良久。檐角垂落的雨线像透明的琴弦,弹奏着光阴的故事。

记得去年此时,尚与故友在南山赏菊。他执青瓷盏承接桂花酿的模样,如今竟已隔着三百多个晨昏。当时笑谈"人生如逆旅"的洒脱,此刻才知其中况味。案头日历撕去的纸页,原是生命无声的折旧。

雨中的时间褶皱

撑伞行至巷口早点铺,蒸笼白雾里浮现母亲年轻时的面容。二十年前她总在雨天为我烘烤鞋袜,炭火盆哔剥作响的声音,现在想来都是奢侈的温柔。铁锅里翻腾的豆浆,忽然就漾出了旧时光的涟漪。

文具店玻璃柜中陈列的钢笔,让我想起初中语文老师批改作文用的红墨水。那些被圈画的"光阴似箭""白驹过隙",当年只觉得是陈词滥调,如今在雨声中咀嚼,竟嚼出满口沧桑。时间这把刻刀,总在回忆里显出它锋利的本质。

落叶与永恒的辩证

公园长椅积着水洼,倒映出旋转坠落的银杏。每片金叶都在演绎柏拉图"刹那即永恒"的命题,飘零的弧线里藏着宇宙的密码。拾起一枚完整的扇形叶,叶脉里蜿蜒着所有春天的记忆。

暮色渐浓时,雨幕中亮起暖黄的灯火。窗内孩童在背诵《论语》:"逝者如斯夫",稚嫩的声音穿透雨声,突然明白时间本就是循环的隐喻——就像这场秋雨,打湿了王维的竹,淋过杜甫的茅屋,如今又浸润我的日记本。

合上淋湿的伞,忽然听见时间流动的声响。它从陶渊明的酒杯里流过,在苏轼的江月中停留,此刻正经过我钢笔尖的微颤。或许所谓永恒,不过是无数个"此刻"的叠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