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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江花月夜·锦瑟华年谁与度

春江花月夜·锦瑟华年谁与度

一枕江南烟雨梦

清晨推窗,见庭院海棠初绽,忽忆李商隐"锦瑟无端五十弦"之句。这架被时光摩挲得泛着幽光的古琴,此刻正静静躺在书房角落。琴轸上缠绕的朱红丝绦已褪成浅绛,恰似那年姑苏城外,她折枝赠我的晚霞。

锦瑟

弦柱暗藏三更雨
冰纹犹带五更霜
廿四桥边红药老
玉人何处教吹箫

二分明月照孤舟

午后整理旧物,在《李义山诗集》扉页发现干枯的银杏书签。那年秦淮河畔的秋夜,我们争论"望帝春心托杜鹃"究竟寄托何意。你说那是未亡人的相思血泪,我道是逐臣的赤诚丹心。如今河坊街的灯笼依旧,却再无人与我共读"沧海月明珠有泪"的苍茫。

茶烟里的锦年

暮色渐浓时煮水瀹茶,看着青瓷盏中舒展的碧螺春,忽然懂得"此情可待成追忆"的况味。那些在拙政园听雨、在寒山寺抄经的日子,原是最寻常的锦瑟华年。就像此刻茶汤里浮沉的嫩芽,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
记得她总爱在雨天抚那曲《潇湘水云》,指甲划过冰弦的声响,混着瓦当滴落的雨滴,竟比"蓝田日暖玉生烟"更教人魂牵。如今西窗烛下,唯余半阙未写完的《金缕曲》,墨痕晕染处像极了她眉间的花钿。

三更渔火照愁眠

夜半被檐角铁马惊醒,月光正浸着案头未干的词稿。忽然想起杜牧"折戟沉沙铁未销"的句子,我们的故事又何尝不是埋在时光深处的断戟?锦瑟弦断可以续,华年逝水怎倒流。且将"只是当时已惘然"的叹息,化作砚池里新磨的松烟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