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咏梅古诗伴我度寒晨

咏梅古诗伴我度寒晨

——冬日读诗有感

清晨六时,闹钟未响便已醒来。窗外仍是墨色浸染的天幕,唯有书桌台灯在屋内投下一圈暖黄光晕。我披衣起身,瞥见案头摊开的《唐宋诗鉴赏》,恰停在王安石《梅花》一页:"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"

暗香破晓时

指尖抚过泛黄书页,忽闻得缕缕幽香自窗外飘来。推开木窗,寒冽空气裹挟着清冷梅香涌入鼻腔——恰与诗中"暗香"二字完美契合。小区墙角那株老梅树果然开了花,胭脂色的花瓣在墨色背景中若隐若现,像是用狼毫蘸着朱砂在宣纸上点的绛珠。这株梅树年年冬日开花,我却直到今日读诗时才真正看见它。古诗竟能赋予平凡景物以灵魂,让肉眼凡胎得以窥见天地间潜藏的诗意。

诗中之梅与生命之梅

记得初中语文课上,老师讲解陆游《卜算子·咏梅》时曾让我们讨论"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"的深意。当时只觉得词句凄美,如今经历诸多世事后再品,方才懂得那不仅是写梅,更是对人格操守的极致诠释。去年深冬探望病中的外婆,她卧房窗台上总供着一枝白梅,枯瘦枝干映着苍白面容,她却笑着说:"梅枝越是枯瘦,花开得越精神。"那时忽然明白,古人咏梅从来不止于咏物,更是将生命体验凝练成永恒意象。

千般风骨入诗来

从林逋"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"的隐逸之趣,到毛泽东"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"的豪迈气度,梅在诗词长河中始终扮演着多维角色。最令我动容的是李商隐《忆梅》中"寒梅最堪恨,常作去年花"——那般怅惘竟与当下心境相通。昨日收到友人寄自南国的明信片,背面抄着王维《杂诗》"来日绮窗前,寒梅著花未",忽然懂得跨越千年的梅香如何串联起不同时空的思念。

数码时代的咏梅意趣

晌午时分将拍摄的梅花照片发至朋友圈,配文"聊赠一枝春"竟收获数十点赞。表妹在评论区留言:"这是‘梅须逊雪三分白’的那个梅吗?"随即发来她手抄的卢梅坡《雪梅》全诗。现代人用指尖传递着古雅诗情,梅花在手机屏幕上绽放出新的生命力。午后特地去了趟古籍图书馆,发现历代咏梅诗词竟有专架陈列,元代王冕《墨梅》"不要人夸颜色好,只留清气满乾坤"的诗句被不同笔迹抄录在留言簿上,墨香与梅香在纸页间交融缭绕。

寒香入梦

夜色渐浓时重读《梅花绝句》,"雪虐风饕愈凛然,花中气节最高坚"两句在灯下熠熠生辉。忽然想起清晨闻见的暗香,推窗望去,月华如水倾泻在梅枝上,花瓣边缘泛着银白光晕。此刻方才顿悟:古人咏梅非为附庸风雅,而是将生命体验与自然意象熔铸成永恒的精神符号。梅之所以穿越千年仍芬芳如故,正因每个人都能在花影中照见自己的风骨。合上书页时,忽觉有暗香自心头袅袅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