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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龙湫古诗寻幽日记

大龙湫古诗寻幽日记

壬寅年秋月廿三于雁荡山

晨光熹微时,携清代诗人袁枚的《大龙湫》诗卷入山。诗中"龙湫山高势绝天,一线瀑走兜罗绵"之句,如导航信标般牵引着我的脚步。沿石阶徐行,竹林筛下碎金般的光斑,恍若与二百年前的诗人踏着相同的落叶奔赴一场时空之约。

初遇银河落九天

转过最后一道山坳,轰雷贯耳之声先至,旋即见百丈素练垂天而落。水雾氤氲间,虹霓隐现其中,正是古诗所云"五丈以上尚是水,十丈以下全为烟"的奇景。飞瀑冲击潭面激起的微风,裹挟着千年未变的清冽水汽,将袁枚"初疑天孙工织素"的惊叹化作可触可感的现实。游人们举着手机争相拍摄,而我只愿静坐观瀑石,任水汽浸湿诗卷泛黄的书页。

诗境与实景的对话

细读崖边石刻,发现元代李孝光《大龙湫记》亦描绘过相同景致:"乍小乍大,鸣渐壮急。"古今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三十余处题刻,俨然构成一部立体的诗歌编年史。抚摸着明代石刻上"六月不辞飞霜雪,三冬更有怒雷鸣"的刻痕,忽然领悟大龙湫古诗不仅是文学创作,更是跨越时空的地理标注——每个朝代的行者都在用文字为这道瀑布建立多维度的坐标。

袁枚诗中"星斗错落争鸣钲"的夜瀑盛景虽不得见,但午后阳光在水幕折射出的七彩虹桥,却似将诗句幻化成可见的光谱。山间老翁告知,若逢雨后初晴,可见双虹环瀑奇观,那便是古诗"晨朝更作千般态"的当代注脚。

归途的诗学沉思

暮色将至时,瀑布在夕照中渐染金红,恍若李白笔下"流霞飞丹液"的仙境。下山途中反复吟诵"欲写龙湫难着笔"的结句,方知古人早已参透自然奇观与文字表达之间的永恒张力。手机里存了数百张照片,却都不及诗卷里那句"烟绡雾縠称身裁"来得传神。今日方悟:最精妙的影像记录,终究敌不过千年诗心的刹那共鸣。

归途整理笔记时,意外发现衣襟仍沾带着龙湫水汽,这或许就是古诗馈赠给现代行者最珍贵的纪念——一种镌刻在文化基因里的山水乡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