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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残花落泪,独坐忆往昔日记

春残花落泪,独坐忆往昔

四月十七日 微雨湿青檐

晨起推窗,见满地落红堆积,方惊觉春意已阑珊。李清照“知否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”之句蓦然浮上心头,昨日枝头犹自喧闹的海棠,今朝竟零落成泥,教人不敢踏足庭前。

檐角雨珠渐沥,似为残春奏挽歌。忆去岁此时,与他同撑一柄油纸伞漫步苏堤,柳浪闻莺处曾共赋“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”。而今重读欧阳修《蝶恋花》,方知词中深意非历经离合者不能解。案头他留下的《花间集》仍夹着干枯桃瓣,墨迹间还萦绕着去年春风的气息。

暮色染西窗时

独对菱花镜,见眼角细纹如枝杈延展。李后主“林花谢了春红,太匆匆”之叹穿越千年,依然刺痛心扉。旧日他总在此时为我簪花理鬓,如今铜镜里只剩孤影茕茕。忽闻邻家笙箫声呜咽,竟是《梅花三弄》曲调,更惹得愁肠百转。

暮色渐浓时研墨铺笺,欲将心事付瑶琴。忽见砚池中映出新月如钩,恍若晏几道“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”之境。檐下旧燕确已归来,却不见当时共倚阑干之人。墨汁滴落宣纸晕开,恰似离人泪痕斑驳。

夜雨敲窗声愈来愈急,仿佛杜牧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”的吟咏穿透时空。焚香静坐时忽有所悟:春残非天地无情,而是教人珍惜眼前光景。纵使朱淑真“把酒送春春不语,黄昏却下潇潇雨”之恨难消,亦当如苏轼“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”般豁达。今宵且将落花收入锦囊,待来年化作春泥更护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