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叶红于二月花——秋日山行日记
十月二十三日 晴
清晨推开窗,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,远处的枫林已染上层层红晕。忽然想起杜牧那句"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",便决定独自进山寻访这秋日盛景。
山径寻霜迹
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往深处走,晨露在草尖凝成细小的冰晶。转过青石台阶时,几片枫叶正巧飘落肩头——那叶脉里果然凝着薄霜,像撒了糖霜的剪纸,边缘还蜷着昨夜寒气的弧度。阳光穿过树隙的刹那,整片山林突然被点燃,原来"红于二月花"并非虚言:春花娇艳却单薄,而这经霜的秋叶红得沉郁,每片都裹着光阴的重量。
"山明水净夜来霜,数树深红出浅黄"——刘禹锡的诗句蓦然浮现在心头。此刻深红与浅黄正在眼前交织:槭树是朱砂掺了金粉,银杏把阳光熔成液态,最动人的是那些半青半红的叶子,仿佛正在时光里泅渡。
草木有真意
坐在半山亭剥开带来的橘子,酸甜的汁水溅在石桌上。脚下厚厚的落叶层里,几株野菊从缝隙探出头来,花瓣上还沾着化了一半的霜花。忽然明白古人为何总在秋日感怀,这季节最像生命的隐喻:经霜的草木要么凋零,要么淬炼出更灼目的色彩。就像王冕笔下"忽然一夜清香发,散作乾坤万里春"的墨梅,寒霜从来不是终点。
归途拾思
下山时特意绕道溪边,水边的芦苇顶着白絮,像举着小小的火炬。裤脚被霜打湿也浑不在意,只顾用手机拍那些结霜的蛛网——经纬分明的银丝网上,露珠与冰晶正在表演光的魔术。归家后翻开日记本,墨水流过纸页的沙沙声里,山间的霜色似乎又漫上心头...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