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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窗古诗日记:一扇窗,一池水,一份闲情

池窗古诗日记:一扇窗,一池水,一份闲情

缘起

今日整理书房,偶然翻到一本泛黄的唐诗选集,信手翻阅,目光被一句“雨罢苹风吹碧涨,脉脉荷花,泪脸红相向”所吸引,旁注诗题为《池窗》。此诗乃白居易之作,全诗描绘了诗人临池而居,透过窗牖观赏池景的情景。短短数字,竟勾勒出一幅静谧、清幽,又略带寂寥的夏日池景图。这“池”与“窗”的组合,仿佛一道任意门,瞬间将我从中年的喧嚣,拉回了千百年前的那个午后,也勾起了我自家窗前那方小池的回忆。

午后的凝视

我的书房也有一扇小窗,窗外并非白居易笔下那般开阔的池沼,而是一方由我亲手砌就的浅池,养着几尾锦鲤,数片睡莲。平日忙于案牍,竟鲜少静心观赏。今日受诗魂牵引,我特意泡了一壶清茶,坐在窗前的藤椅上,决心效仿古人,做一回“池窗”之下的闲散观察者。

时值初夏,阳光正好,透过窗棂,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池水碧绿,正如白诗中所言的“碧涨”。微风拂过,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,睡莲宽大的叶片随之轻轻摇摆,仿佛在与风低语。那几尾红白相间的锦鲤,全然不似诗中所绘“泪脸红相向”的哀愁,反而悠闲自得,时而潜入池底,时而浮出水面,啜食着飘落的水面浮尘。它们的每一次摆尾,都搅动一池碎金,光影迷离,竟有几分梦幻。

我凝视着,忽然明白了“池窗”二字的妙处。窗,是框景的器物,它将无边界的自然,裁剪成一幅活动的画。而池,则是这幅画的画布,倒映着天光云影,容纳着水族生机。这一框一景,一静一动,便构成了一个独立于烦嚣之外的小世界。白居易当年,或许正是透过这样一扇窗,将宦海浮沉、人生起伏的感慨,暂时搁置,全然沉浸于这片刻的宁静之中,物我两忘。

心境之转

初看时,只觉得景致可人。久看之后,心境竟也随之沉淀。窗外车马喧嚣似乎渐渐远去,耳边只剩下风吹叶动、鱼尾拨水的细微声响。案头积压的文稿、日程表上密集的待办事项,此刻都失去了它们咄咄逼人的压迫感。在这扇“池窗”之前,时间仿佛被拉长、被稀释了。

我想,古人之诗意,并非全在于辞藻之华美,更在于其营造出的那种心境与意境。“池窗”二字,便是意境的完美浓缩。它不只是一个物理空间的描述,更是一种生活态度的昭示——于方寸之间见天地,在繁忙之中觅清欢。拥有一扇池窗,便等于拥有了一处精神的避难所,一个随时可以退守、可以观照内心的桃源。

我的这方小池,虽不及古人庭院之开阔,但其带给我的慰藉与启迪,却是相通的。它提醒着我,生活不应只有向前奔跑,还需时常驻足,欣赏沿途的风景,关照内心的湖泊是否依旧澄明。

结语

日影西斜,金光转为柔和的橘红,池中的景象又换了一番模样。我合上诗集,心中充满感激。感谢千年前的白乐天,用他的诗句为我今日的凝视赋予了深意;也感谢自家这扇平凡的窗,和窗外那一池不起眼的水,它们共同为我上演了今日这场无价的心灵默剧。

于是提笔,记下这“池窗”一日之所见所思。未来若再感困顿浮躁,或许不必远求,只需回到这扇窗下,看一池春水,或一池秋月,便能找回那份遗失的宁静与力量。窗如画框,池如画卷,而生活其中的人,既是观画者,亦是画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