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眠不觉晓,晨光入梦来——春日晨起日记
一、被鸟鸣唤醒的清晨
“春眠不觉晓”的慵懒感,在今晨被窗外的麻雀彻底打破。五点半光景,熹微晨光透过纱帘洒在枕边,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啁啾声,像群小童在争论谁先发现春天。揉着眼睛推开窗,湿润的空气中混着泥土与木兰花的清香,远处山峦还裹着薄雾织就的轻纱。
记得孟浩然笔下“处处闻啼鸟”的景致,此刻竟在钢筋水泥的城市复现。空调外机上跳动的麻雀,羽毛蓬松得像炸开的蒲公英,它们啄食着昨夜风雨打落的紫荆花瓣,偶尔歪头与我对视,黑豆般的眼珠里映着朝霞。
二、晨光里的诗意发现
趿着拖鞋去取牛奶时,发现门把手上挂着夜露织就的水晶项链。石板缝里钻出的荠菜开着米粒大的白花,让我想起《诗经》里“谁谓荼苦,其甘如荠”的句子。转角那株樱花树突然爆出满枝绯云,明明昨日还是含蓄的骨朵,当真应了“忽如一夜春风来”的迅疾。
· 厨房窗外的微型剧场
煮粥时透过雾气朦胧的玻璃,看见三只灰鹊在电线上排练晨曲。最胖的那只总抢拍子,惹得同伴用翅膀拍它脑袋。这番闹剧持续到阳光完全驱散雾气,它们忽而齐刷刷飞向梧桐树梢,翅膀划出的弧线像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。
三、关于“觉”字的再思考
古人说“不觉晓”,或许并非贪睡,而是沉醉于春夜的美妙不愿醒来。就像昨夜我伏案时,忽有流萤般的灵感掠过脑海,等回过神来,墨水瓶里的月光已经晃动了三次。这种浑然忘时的体验,与今晨被自然唤醒的清明,恰似硬币的两面。
阳台的多肉抽出了琥珀色的新茎,像伸向阳光的小手掌。晾晒的蓝印花布在风里舒展,投下的影子与防盗网组成几何谜题。这些细微处的生机,比任何闹钟都更能唤醒沉睡的感官。
突然理解陶渊明“晨兴理荒秽”的快乐,当手指触到带着露水的杂草根系,泥土的凉意会顺着指尖爬上心头,让人想起生命最本真的模样。
四、写在晨光褪去之前
此刻阳光正斜照在砚台上,墨痕里游动着细碎的金屑。要赶在都市轰鸣声完全苏醒前,记下这场与春天的秘密约会。毕竟明日或许有雨,但“晨光入梦来”的温柔记忆,会像压在《楚辞》里的干花,在某个月夜重新散发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