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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觉山下古诗寻幽日记

修觉山下古诗寻幽日记

一、朝谒圣迹

戊戌年仲春朔日,天光微熹,我便携一卷杜工部诗集,独往新津修觉山而去。此行非为寻常山水之乐,实为追寻千余年前诗圣杜甫在此留下的精神足迹与诗韵遗响。"修觉山"之名,早已因杜诗而镌刻于文学史册,我心向往之久矣。

沿石阶徐行,晨露未晞,林鸟时鸣。山势并不险峻,却自有一股清幽深邃之气。至山腰处,见一碑亭,内立诗碑,刻的正是杜甫《游修觉寺》之诗:"野寺江天豁,山扉花竹幽。诗应有神助,吾得及春游。"抚摸着冰凉的碑文,指尖仿佛触碰到历史的脉动。诗人当年颠沛流离,暂得栖于此地时,见此江天开阔、花竹幽深之景,心境豁然,诗思泉涌,谓得"神助"。我立于斯,仰观山峦叠翠,俯察岷江如带,顿觉与古人达成了跨越时空的精神共鸣。

二、诗境与实景的交融

继续上行,至修觉寺遗址。虽古刹多已湮灭于岁月,然地基残垣,古木参天,犹可想见当年风貌。我于断壁残垣间择一平整山石坐下,展开手中诗卷。杜诗另一首《后游》写道:"寺忆曾游处,桥怜再渡时。江山如有待,花柳更无私。"此刻吟来,别有一番滋味。诗人对山水花木的深情,那种觉山水亦如有情、亦知等待的灵性观照,在此地得到了最真切的印证。

静坐良久,看山间云雾聚散,听松涛阵阵与江声潺潺相和。这修觉山的一草一木,似乎都浸润了古诗的墨香。它们不仅是自然的存在,更成为了文化的载体。杜甫当年所见之江天,是否即是我眼前这片被晨曦染金的岷江?他所赞之花竹幽境,是否仍藏于这山径深处?诗与景,古与今,在此刻完美交融,难分彼此。我仿佛看见诗人负手立于山崖,凝神赋诗的背影,感受到他那份于乱世中寻求心灵宁静的执着。

三、心境的领悟与归途的思索

午后,日光透过叶隙,洒下斑驳金光。我于山巅极目远眺,成都平原沃野千里,烟村雾树,尽收眼底。忽然更深地理解了杜甫——他于中原板荡、漂泊西南之际,得此清幽山水片刻慰藉,其心境之复杂,既有无可奈何的哀愁,又有发现美的欣喜,更有对江山无恙的深沉爱恋。修觉山之于杜甫,非仅游览之地,实为精神之暂栖所,诗思之迸发处。

下山途中,暮色渐起,归鸟还林。回首望修觉山,它默然矗立于时光长河,因杜甫的诗篇而超越了地理意义,成为了一处永恒的文化地标。今日之游,于我而言,亦非寻常观光,乃是一次文学的朝圣,一次与伟大灵魂的对话。方知真正的山水之游,须携文化之眼、怀古之心,方能窥得其中三昧。修觉山下古诗魂,从此不仅存于书卷,更鲜活于我的记忆与生命体验之中。

是日记之,以念此精神之旅。愿修觉山之美,杜诗之韵,长存天地,永励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