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羊词里觅春踪：记一次山野踏青

一、古诗引路入山径

晨起翻《全唐诗》，忽见卢肇《牧羊词》："日往山中牧群羊，松风拂面草生香"，顿觉窗外春光潋滟。想起去年在图书馆古籍部抄录的敦煌残卷《牧羊诗》："白羊千口卧晴沙，牧笛声催野草花"，当即决定循着羊字古诗的韵脚，去城郊白杨沟寻访春迹。

驱车途中，那些镌刻在记忆里的诗句不断浮现。王维《渭川田家》"斜阳照墟落，穷巷牛羊归"的暮色，张籍《牧童词》"远牧牛，绕村四面禾黍稠"的田园，与眼前掠过的油菜花田渐渐重叠。羊在古诗里从来不只是牲畜，更是牧歌的韵脚、山水的逗点。

转过三道山梁，果然遇见放牧的羊倌老周。他手持的榆木鞭杆，竟与北宋《太平御览》记载的"牧羊杖长五尺"分毫不差。羊群踏过溪石的声响，恰似陆游《牧羊歌》所写"蹄声碎玉溪边路"。

青蒿没踝露未晞，
百转羊肠接翠微。
忽忆敦煌残卷句，
白羊千口卧晴晖。

暮色中看着羊群归圈，突然明白古诗里"羊"字为何总与"归"字相伴。范成大《四时田园杂兴》"昼出耘田夜绩麻，村庄儿女各当家"的勤勉，与老周三十年如一日的放牧生涯，都在诠释着生命最本真的状态。手机里刚拍的羊群照片，配上早晨抄录的《牧羊词》，竟成这个春天最珍贵的日记。

归家后翻检《齐民要术》，其《养羊篇》详述"羊者，祥也"的典故。忽然想起山间那只蹭我裤脚的小羊，它的绒毛还沾着茅香。取案头羊毫笔，在日记本扉页写下："今日始知，牧羊词中的每个字，都是大地写给天空的情书。"